“喔喔!这就是所谓的不良吧!”赤木路成说。
银岛抓了抓头,感叹着:“没想到还挺配的……”
“这算什么啊?!本来想说好拽,但是——也太帅了吧!”宫侑睁大眼睛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我也好想这么说!”
“这个理由一说出来就和帅搭不了边了吧,心理年龄10岁的小学生野郎。”宫治没好气地吐槽。
活力四射的男高中生们又叽叽喳喳地吵开了,虎冢观音重新挺直了背,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对唯一吐槽了她的阿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谢:“总是能够这么犀利,真的谢谢你,阿兰。”
阿兰明显还处于状况之外,他诶了一声,“……不用谢?”
“但是为什么啊?”他没忍住问道。
虎冢观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正经人谁还真的会那样讲话?”
没想到北信介十分不给面子地冷静揭穿:“小学生时代的观音就会。”
“信介闭嘴啊!”虎冢观音说着说着扑过去打了他一下,但没忍住就笑了起来,眯起来的眼尾坠着小小的痣,可能是想到了小时候自己不可一世又狂妄自大的样子,她笑声轻轻的,又带了点自暴自弃的撒娇,藏在不经意扬起的嘴角里,那是大家都没有见过的一面。
女孩子都应该是有这样一面的。
角名伦太郎心想,自己的妹妹会在父母逗弄她时恼羞成怒地举起拳头威胁他们她要生气了,那属于孩童的稚嫩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展露着它根本不具有的威慑力,而得逞了的父母假装被吓住了连连求饶。
这是属于亲近的人之间才有的相处方式。
而现在虎冢观音此刻十分自然地在他们面前挥舞起她的“拳头”。
她对他们无意识间保持的距离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谁也说不清楚。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总是存在这样循序渐进的魅力,等发觉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笑着了啊。
“大家今天是抽什么风啊。”她垂下头叹了口气,露出柔软的发旋。
她一米七的身高在同龄的女生中已经足够出类拔萃,在以海拔为优势之一的排球部员眼里依旧不够看,明明是部里最矮的那个人,大家却很少能见到她主动垂下脑袋的样子。
晚风从地面卷了上来,冬天的冷风刮搔着皮肤,从未如此生动鲜活的表情出现在了虎冢观音的脸上。
一瞬间角名伦太郎想起了妹妹那弱小又强大的拳头,暖流顺着血液流通四肢百骸,汇聚在心房一隅烘烤着慢慢跃动的心脏,心逐渐融化成汪洋的浅滩,他像是条愚笨的游鱼搁浅在柔软的岸上。
于是他的手毫无自觉地盖住那个发旋摩挲了一下,不过一秒又镇定自若地挪开。
窥见一丝欺负大小姐机会的宫侑紧随其上,凑过来也跟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嘴巴里发出逗弄小动物一样的“好孩子好孩子。”在虎冢观音将将要出声的时候又识趣地换成了一母同胞的宫治,宫治倒是没有哥哥那样发出欠揍的声音,只是手上的动作幅度大得比宫侑过之而无不及。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轮流摸了个爽。
很本分的一年级生们除外。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虎冢观音笑容和善:“还有完没完?”
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堪称完美,眼神却毫无笑意地扫向来摸头的始作俑者者角宫双三人,带着杀气和明显胁迫的目光让他们全身鸡皮疙瘩无意识地翻动了一下。
就在角名以为她终于要连着之前的账一起清算他,而一旁的宫双子也支支吾吾流着冷汗想要服软的时候,她却突然转头笑出了声。
那声音只出现了短短一瞬,像是幻觉。
她仍旧是用那副没什么波动的表情重新看向他们,托着眼睛的卧蚕弯弯盈盈,众人才发现她是真的在笑。
这是属于虎冢观音的笑容。
“下不为例。”她说,“真的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