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冲动的时候是缺乏理智的。
这句话说的就是虎冢观音。
“观音,你做记录好快。”白条彩仁看了一眼虎冢观音手上被她塞过去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的是所有练习赛赛得失分的情况,包括得分方式、得分的部员和站位阵型,“真厉害啊,我第一次做的时候就很手忙脚乱,因为光顾着看比赛了。”
“我已经习惯这么做啦,白条学姐。”虎冢观音低头记下了最新的比分情况,“这样分析一下,比赛就清晰很多了。”
大约一小时前她因为音驹队长的挑衅而暂时默认了排球部新经理的身份。
信介偶尔也会恶趣味地逗一逗人,比如说她如果她被别人误认为新经理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只是这种两人之间的默契被黑尾插了一脚后就逐渐向着预想之外发展。
想到早上那些部员对自己乖乖打招呼,她就气打不出一处来,绝对是有人误导了他们!但是他们都表现得那么礼貌,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根本做不了什么。
信介绝对知道,但他不会是主动误导别人的性格,那么很大可能……就是那个藏狐脸了。
11号,副攻手,目测不到190cm,挥球范围很大呢,这个核心力量也太恐怖了,但是反而会被反向诱导球路。音驹的自由人防守能力很强,一旦被诱导了……那就不是操纵对面的拦网,而是被对面玩弄了。
啊,他好像也是1班的来着。是同班同学啊。
“音驹是一支擅长防守的队伍。不管是哪个位置的一传都很优秀,需要二传手跑动去调整位置的时候很少。”信介说道,“但是……一旦一传不到位的话他们的二传会负担很重。”
“没错。音驹的二传手最大的缺点就是体力,不会进行大范围的跑动,而是一传负责把球送到他的面前。”黑须教练点了点头,“而我们,虽然稳定性差,但换言之也是灵活进攻。”
音驹的一个快攻被稻荷崎的自由人赤木接了起来,但一传位置太低,离网太近,虎冢观音想着这真是一个让二传手处理起来非常憋屈的球,明明可以接到,但是只能用粗糙的下手式应付一下,等被对面打回来再重新组织进攻。
然后她就看到宫侑——猛的一个大拉胯式的深蹲,腰背部的肌肉瞬间绷紧,双手接到球后反向背飞,和下半身形成一个U形的上半身几乎快和地面平行,在高度、速度和精确度分毫不差的情况下送到了宫治的击球点回敬了对面一个快攻暴扣。
这家伙……
“……”虎冢观音停下了笔,下意识地看了眼他的背号。
7号,宫侑,宫双子中金发的那个,稻荷崎的首发二传,之前说话特别犯贱又欠抽……但是……但是……
他会尽全力用十根手指去托球啊!
那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动作吗!
不妙,这种看着就让人感动的托球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稻荷崎的……我们的二传手。
“用下手式不行吗?”她听到音驹的二传手低低地吐槽道,“一看就好累啊。”
哨声响起,球出界了,音驹得分。
“哈?!猪治!!接到我这么完美的妙传还得不到分数你是什么废物啊!”宫侑暴怒地抓过同胞兄弟的衣领骂道。
宫治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嘀咕了一句:“太用力了有什么办法。”
最终练习赛的结果是稻荷崎2胜3败。
赛后宫侑臭着一张脸和黑尾握手,虎冢观音听到鸡冠头阴阳怪气地说:“哎呀不好意思了,一不小心就赢了全国种子队呢。”于是宫侑的那张脸就臭得一发不可收拾。
黑须教练的黑脸让人预料到了明天的超人量训练内容,回程的车上大家意外的安静,大多数人戴着眼罩累到睡觉,角名回头看了一眼最后一排各自靠着窗边坐着的宫双子,给阿兰发消息:「赌一根果味棒冰,回去以后他们绝对会打架。」
阿兰几乎是秒回:「不要啊,我真的累了!」
虎冢观音在手机上给山崎发完了消息,脑内回放着今天练习赛看到的内容,在膝盖上垫着包补充着比赛记录的细节,铅笔的沙沙声被发动机的轰鸣掩盖住,残阳的余晖穿过垂落的发丝在纸上倒映出被隔断的晕影。
她习惯善始善终,但沉下心来后总是容易越写越上头。
“现在可以听听你的答复吗?”北信介冷静又平稳的声音从振动的喉管里轻轻冒了出来,没有吵醒睡着的部员,又足以让剩下清醒着的人听见。
他看到她在纸上属上最后的时间,随后将头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平静地回复:“信介是指的什么?”
好记仇。
角名听见北用鼻音发出浅浅的笑,“对不起,今天的事不是故意的。”
“喔是吗。”虎冢观音也轻轻地用鼻音哼了一声。
这个语气……这就已经消气了啊,北心想,但嘴巴上还是说道:
“那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
角名的手机疯狂振动了一下,打开聊天软件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临时的聊天群。
角名:「?」
阿兰:「?」
银岛:「?」
宫治:「?」
宫侑:「?」
阿兰:「阿侑你在打什么问号,不是你拉的群吗?」
宫侑:「你们没听到吗???」
角名:「有必要拉个群?」
宫侑:「没有必要??北学长都告白了?」
角名:「……」
角名:「只是在讨论要不要担任新经理这件事啊。」
宫治:「?」
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