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什么事了?”刘郁离想不到在钱唐谁还敢对马文才下手。
马峰:“公子扣留王复北爹娘的事被府君发现了.......”
话说王父王母自打那日在太守府住下,心中总算安稳了不少,等到马文才问他们索要信物,说是向王复北报平安,他们也没有多少怀疑,一个给了手帕,一个给了扳指。
然而,等到第二日,王父王母发现了不对劲,他们一举一动均有人跟着,不像是做客,反而像是被人看管起来了。
王父心生一计,提出要拜访马太守,伺候他们的丫鬟、侍卫自然不会允许,双方闹了起来。
恰巧此时马峰奉马文才之命回到了太守府,告诉王父王母,他家公子正在县衙与县令大人交涉,若是他们再敢闹事就直接滚出太守府,休提救人之事。
马峰一番软硬兼施终于将王父王母安抚好,送回房间,不料刚出院门就碰到了马玄。
原来是王复北找到了太守府,声称王家遭难,多蒙马公子看在同窗之谊上,仗义出手,收留他的父母在太守府作客多日,如今太原王氏主家来人了,王父王母也该回去招待亲戚了。
面对王复北拿出的马文才亲手交给他的信物,马太守能说什么,谁都知道这番话有水份,但王复北既然认下了作客之说就代表着要息事宁人,不会将此事告知主家来人。
马太守派人叫来马峰,询问一二,当着王复北的面,马峰只好把当日王父王母的来意说清,再次搬出了那套唬人的说法。
是以,王父王母终于如愿见到了太守大人,并感谢马公子多日来的相助,走完一番寒暄后,双方体面收场。
等王家人走后,马太守直接将马峰踹倒在地,差人请来马玄,当即命令他带人将马文才绑回太守府。
马玄带着一百部曲,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完成命令,将人捉回府中。
马文才:“马太守,是你自己说过的让我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如今派人将我抓回来,算什么!”
马太守扬起巴掌,在看到马文才一脸泪痕时,颓然放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晶莹的泪珠沿着马文才长长的睫毛一滴滴坠落,剑眉拧成解不开的疙瘩,“我死了,也没人会掉一滴眼泪。”
为什么别的孩子能得到父母全部的爱,而他连一个完整的家都没有?
为什么别人都有朋友,他一颗真心换来却是刘郁离的背弃?
为什么他在意的每个人都抛弃了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越在意越失去,低头看着摊开的双掌,除了掌心的泪水,他一无所有。
“啪!”的一声,迟来的巴掌终于落下,马太守心中怒气不消反长,“逆子!”
马文才噙着泪,扯动嘴角,“我是逆子!你打死我好了!”
“好!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混账!”马太守抄起一旁的马鞭,噼里啪啦接连十几鞭如急雨落在马文才肩背,不多时衣衫爆裂,晕染出一片鲜红。
马文才石像一般站在厅堂正中,不闪不避,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不断流出的泪水模糊了眼中赤红,整个人形如迎着暴雨绽放的白玉兰脆弱却更倔强。
骤然吐了一口血,马文才直挺挺倒下,暴怒的马太守理智回归,慌乱叫人去请大夫。
“大夫说我家公子是郁结于心,大起大落刺激得。自从昨日公子醒来就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整个人形容枯槁。”
说到此处,马峰伸手抹去眼泪,“刘公子,我家公子就你一个朋友,求求你去看看他吧,再这样下去,公子的身体就垮了。”
马峰还不知刘郁离与马文才在牢中决裂之事,只想着刘郁离作为好友出面,他的话或许马文才会听。
刘郁离:“我去了也没用。”
不知道她走后谢道盈与马文才之间说了什么,但从马文才自暴自弃的举动来看,想必两人定是不欢而散。
父母婚姻不幸是马文才一生的心结,心病还须心药医,她不是他的心药,去了也无济于事。
“刘郁离,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马峰脸上浮现出浓重的愤怒,径直起身,指着刘郁离骂道:“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家公子被府君赶出家门!”
“要不是因为你,他会软禁王复北爹娘威胁他吗?”
“没有此事,公子又怎么会挨打?”
“你在牢里公子记挂着你,让我给送衣服、被褥,甚至怕有人害你,还要我每日亲自给你送饭菜。”
“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在牢里不受酷刑,公子不但对县令他们施压,还花重金打点关系。”
“哪怕你就是被判了死刑,公子都还想着找人替你!”
“公子为你做了这么多,他病了,你却连看他一眼都不肯,刘郁离你有没有良心?”
刘郁离:“他受伤生病,你该找的是大夫,不是我。”
马峰:“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说完,拳头直奔刘郁离面门,拳风带起刘郁离鬓发,她不躲不闪一掌对上,紧接着一掌推出,巨力冲击之下,马峰接连退了数步。
“再敢动手,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刘郁离翻身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