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熙闻言,垂着眼眸,用生锈的大脑想了想。
他当然知道,眼睛很重要。
可如果那一刻手受伤的话,他会怎么样?
如果温时熙再也不能弹钢琴了,彻底没有了任何价值……
值班室的白炽灯照着温时熙的背影,投影出一道落寞的身影。
一点细微的颤抖,随着恐惧降临心间,猝然在指尖显现。
无法摆脱的低烧症状,使温时熙变得格外迟钝。
微弱的耳鸣声反复不休,心跳凌乱间,他没有留意到突如其来的开门声,也没有发觉靠近的脚步声。
只是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暖意覆上肩膀。
继而,一只手伸入眼帘,握住了他发抖的指尖。
那只手宽厚又温热,掌心带着一点湿润,将他的颤抖轻轻包裹,仔细地握在掌中。
也将他的无助和后怕妥帖收起,只留下一片攀绕上升的体温。
温时熙瞬间转头,看向身旁突然出现的人。
男人带着一身夜色,半张脸浸在背光的阴影中,他的视线划过温时熙脸颊上的纱布,脸紧紧绷起。
微乱的发梢下,姜权宇眼中神色晦暗难辨,让人根本无法看懂。
像是含了滚烫的怒意、又含了冰冷的懊恼,还有一点看不真实的担心。
他一手握着温时熙的手,一手理了理刚刚披在后者肩上的大衣,映着温时熙骤然颤抖的双眼。
他没有责怪温时熙为什么会和alpha大打出手,甚至闹到警察局来,只淡声问道。
“还疼吗?”
温时熙轻轻怔住。
姜权宇身后,一同进入房间的精英律师推推眼镜,走到值班警官面前,递出名片:“您好,我是温先生的律师。”
警官有点懵,看了看两人身后跟着的同事,又看了看刚刚一进门就走到温时熙身边的矜贵男人:“这位是?”
姜权宇拉着温时熙的手,神色漠然,看向警官。
一双长眼透出无法遮掩的锐利,却又沉稳,带着丝缕克制。
姜权宇将温时熙挡在身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与温时熙之间,是根本无需额外定义的关系。
他只重新回头,看向温时熙轻颤的双眼,一手抬起,轻抚泛着血色的纱布。
“没事了。”
哑音从薄唇中吐出,像泉水流淌过温时熙失神的双眼,也濡湿了姜权宇自己因焦急而干涸的喉咙。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