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几个时辰的折腾,这小身板怕是要养一阵了。
“夫人可睡好了?”
燕临笑眯眯地走进屋内,长剑一丢,落入一旁薛延的手中。燕临背对院子,将屋门掩上,又大步走来抱住江诗宁,亲昵了好一阵。
“君侯别...”
见她抗拒,燕临也并不逼她,只是想起昨日那番滋味,实是回味无穷。眼下燕临看着怀里江诗宁睡眼惺忪的可爱模样,又是一阵躁动,强制自己压下。
“昨日夫人也很是舒畅,今日怎开始躲起我了?”
他挑逗着,江诗宁果然面颊红晕,低头躲在他怀里。
“君侯!夫人!”
二人忽被一声叫喊打断。
燕临兴致当头,有些不耐烦,转过头朝门口的方向喊道:
“何事这样急躁!”
薛延的声音自那叩门之人身后传来:
“君侯,是二公子...”
燕临眼珠一转,想不出燕诏如此稳重之人能有什么事,值得薛延如此急切来报。
“说。”
门外,薛延吸了口气,郑重开口:
“午后,二公子禀明了老夫人,要求娶江家二娘子,二公子已然亲自登门,去与江府江大人商议此事,眼下已经回了府里。”
江诗宁“腾”地完全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盯着门外方向,张了张嘴,道:
“小叔,同晗娘?怎么可能呢,他二人从前素不相识。”
听了这话,燕临似乎立时想到了什么,快速起身,猛地拉开门,对上薛延同样有些戒备的神情。二人十分默契,似乎对于彼此心中所想心照不宣,燕临并未多言,嘱咐仆妇们伺候好夫人,便急匆匆地走了,瞧着还有怒气。
“君侯这是怎么了?”
江诗宁自问,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一路在廊上走得飞快,路上端着物品和洒扫庭院的婢女们见君侯如此架势,均不敢多言,知晓来者不善,忙远远地列在两边,恭恭敬敬地让燕临过去。
岐侯府是圣祖在位时,御赐给燕临祖父燕时骁的宅邸。
燕氏入此地安居之时,这里还是按着寻常三品武将官员的规制建立的模样,一直到老将军和燕临父亲战死,先帝哀痛不已,按国礼为两位功臣入葬。除却这些表面荣光,先帝还将整座岐侯府扩建了三倍,逾制将其周边空无人居的府院和土地全部改入岐侯府范围。
于是,眼下上京城中除却皇城,岐侯府便是最大的宅邸。是以,民间不知何人开头,竟传颂起“帝王虚城坐,燕侯居真殿”的词句来。
燕诏所住的东院,乃是整座岐侯府中最偏远的一处。
他虽是二公子,先军中将领的遗孤,可除却燕临之外,与府中众人毫无血缘关系,每日晨昏定省后,他也不大到侯府其他处闲逛,只喜欢在自己院中侍弄花草。
此时燕临怒气冲冲地绕了半座园子到了东院的花园,燕诏老远便见了,却当作不知。等燕临离得近了,他才挂着挑不出错的笑意来,对着兄长见礼。
“含光,你立刻去退了亲事。”
他的语气平淡而冷漠,态度却不容置疑。
燕诏自顾自地侧过身去,为树上挂着的笼中鸟喂食逗趣,笑着开口:
“兄长许久都不来东院一回,一来便如此阵势。你是燕家家主,我虽在你手底下活着,可到底也是你的堂弟,而今我二十有三,求娶淑女有何不可?兄长连一个庶子之后的婚嫁之事也要干涉吗。”
他鲜少提及自己已故的父亲,今日却云淡风轻地落了嘴边,倒叫燕临狐疑。
说起这兄弟二人的关系,是有些复杂。
他们的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后老将军和先舟侯爷双双战死,燕临年幼,兄终弟及,燕岂山本是第一顺位承袭岐侯的人选,可萧老夫人却上表朝廷,将爵位给了燕岂舟的遗子燕临。
不仅如此,那时上京城人人都传,称积水潭一战,燕氏折损了两名大将,身为副将的燕岂山却毫发无伤地回来了,难不成是也想争一争爵位,提前知晓了此战危险,逃遁了出来。由此,燕岂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百姓有多爱燕时骁和燕岂舟,就有多恨燕岂山,多嫌弃燕诏。
这么多年过去,早便无人揪着当年之事议论纷纷,燕诏甚至成了许多官员的好友,于上京城的贵人公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可他独处时,仍不能忘却,当年他的父亲是如何被诬陷,以致一病不起,不过三年便无药可医,命殒去了。
燕临眼睛微眯着,似有不悦。
“含光,这么多年了,你还记恨祖母,以为她是因祖父宠妾灭妻,便趁着祖父身死,苛待林姨娘的儿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