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碎花裙的女孩端坐在靠窗的座椅上,遥望着漆黑的天空发呆。
外面的空气是如此压抑,哪怕深呼吸一次,也会让她想立刻哭出来。即使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不幸也会如影随形。
所谓的加害者和受害者,又是由谁定义的呢?
“姐姐~”小女孩吮吸着手指,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轻轻地拉着女孩的裙摆站稳。
肚子里的小生命,也会长成如此可爱的模样么?
“姑娘几岁了?是哪里人?”一只照顾小女孩的老人步伐倒是稳健,脸上沟壑纵横,腿上却生风。
碎花裙女孩想了想,虚报了一个年纪:“16岁。”
“居然已经是个黄花大闺女了,脸蛋生得真嫩,看起来才和隔壁家的小闺女一般大。”老人回头和同伴唠上了。说的都是那位豆蔻少女怎么怎么讨人喜欢,年纪不太却懂事得很。
豆蔻少女,真是讽刺。
她何尝不是一个尚幼的孩子。
可是她也即将成为一位操劳的母亲。
“你怎么不去死?”女孩抚摸着小腹,说出狠毒的咒语。自从有了它,朋友也都冷眼相待,校园流言四起,老师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父母也把她看做耻辱和累赘。又或许一切的恶意都是她的臆想,像一片又一片的碎玻璃,割裂脆弱的内心。
只是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为什么好像是她去杀了人放了火?
既然他们都喜欢,不如真的这样做好了。
女孩低头,默默地推开了靠近的孩子。她再靠近,女孩就再次伸手推开。到最后用的力狠了,竟把小孩一把推倒在地上。
在孩子的哭声之中,女孩下了车,独自沿着公路往前走去。
肉干……
胀气了。
薯片……
发霉了。
矿泉水……
看起来有些混浊,不知道还可不可以喝。
“齐鑫,过来帮个忙!”
她的丈夫在街对面的一家便利店里喊她。
他们之间已有七年之痒。称呼也从一开始的鑫鑫慢慢变成喂。在她面无表情地把离婚协议拍在桌子上的那一天起,她在他的嘴里又变成了齐鑫。
齐鑫齐鑫,叫得真好听,好像一个陌生人。
“来了。”她悄无声息地走到男人背后,双手叉腰,冷冷地看着他一个人费劲。
“还不来搭把手?杵着做什么!”她的丈夫,办了手续后应该就是前夫,头也不回地嚷嚷。
命令式的依赖,男人的小把戏。既不失威严,又能无形中打动年轻女孩的心。
可惜齐鑫早就不是年轻女孩。她已经看透了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也不需要施舍给小动物的爱情。唧唧我我的记忆已经变成了蜜罐似的过去,在陈旧的照片里慢慢腐烂。她对这桩婚姻,也失去了耐心。这次出行,就是为了能在轻松的气氛中,好好沟通拿到豆豆的抚养权,然后和这个男人彻底一刀两断。
“箱子里是什么?”她冷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