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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鸢听她这话,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问她:“怎么试?”
这语调里面似乎真的有好奇。
姚筝想:自己大概骨子里面是有些坏心思的,她见唐鸢这副样子,竟然就想破坏掉看看。
她也承认自己就是被唐鸢吸引了。谁能想到她玩个美人计,居然把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呢?
疯了吧,她想,疯了算了。
反正她们也都是该被关进精神病医院的“疯子”。
所以她笑说:
“唐鸢,我知道妳今天一天都不开心,虽然妳自己可能不觉得。”
“我也知道妳一定觉得欲望是让人恶心的东西。”
姚筝一边说,一边朝着唐鸢走过去,在沙发前面停住。唐鸢此时还躺在沙发上,要仰着头看她才行。
她继续说:“但妳应该不知道,欲望也是可以让人快乐的东西。”
姚筝稍稍低头,右手又去寻唐鸢的手,轻轻扣进手指里去——
然后问:“恶心吗?”
她在小心翼翼观察着这人。
唐鸢被抓的那只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表面却依旧平静,摇头。
只是心突然跳得有些快。
于是姚筝继续俯身,在看见唐鸢眼睛微微张大的位置上,很体贴地停住。
“这样呢?”
唐鸢睫毛轻轻颤动,浑身都紧绷了。
还是摇头。
姚筝心里暗笑,指尖在她的手心里挠了一下,继续靠近她、试探她,在嘴唇几乎快要贴在一起的位置上又停住了。
“现在呢?还不觉得恶心?”
声音几乎就是在唐鸢的耳边响起,烫得她的耳尖染上了一片红色。
这次的唐鸢终于轻轻皱了眉,手心又出汗,明显是又紧张了。可这次的紧张却和她在晚会上感受到的不一样。
她沉默几秒,认真思索着自己的感受,才又摇了头。
可她那个时候和姚筝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只是很细微的幅度,她的嘴唇就一不小心蹭到了对方的嘴唇。
极轻地一下触碰,蜻蜓点水一般,什么滋味都还没有感受到,却让唐鸢完全呆住了。
好奇怪。
心脏忽然变成了气球,在被挤的最皱时刻里,又被空气强硬地撑开,撑到最满的时候就会突然炸开。
她还没有炸。
但她的耳朵彻底红了。
脸上呈现出来的,是一种完全不敢相信的神色。
莫名的,她这个时候没敢去看姚筝,刻意的错开了两个人的视线,留给对方一只红透的耳朵。
……
一种暖融融的感觉扶上了那只耳朵——姚筝在拨她耳边的头发,激起来一片零碎的心悸。
这个是欲望吗,唐鸢很迷糊的时候心里在想。
想自己为什么不讨厌。
难道是认命了吗、妥协了吗?
嘴唇彻底要贴在一起的时候,她又听见姚筝说话,叫她闭眼。
她愣住,嘴唇上已经传来了稍重地触感,痛了一下。
唐鸢受惊一样,立马闭上了眼睛,用力把两片眼皮死死贴合。力气太重,导致睫毛一直颤个不停,就像静水里被忽然投入了石子,惊起一片难以平复的波澜。
她喊:姚筝……
她用力把自己压进沙发里去,似乎想用那里柔软的触感将自己保护起来。
姚筝听见了她叫自己,却不回应,她一直在观察着唐鸢的反应,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好纯情的反应。
怎么会青涩成这样?
她的心里又在叹气了。
她的红发垂下去,难得温柔的与唐鸢的长发交缠在一起。
心脏像被泡在了柠檬水里一样,渐渐柔软下去,又被浸透了酸味。
她实在看过太多爱情游戏了,知道每一个模式里面的剧情要怎么安排。其实已经厌倦很久了,也烦躁很久了,久了就麻木了。
毕竟只有麻木了,她才能哄着自己在这个糟糕的社会里面走下去,不然怎么办呢?
这个瞬间却是真正恨起来了这个社会。
为什么唐鸢会身处在这样一个爱情至上的时代。
但凡不是这样的时代里,就这家伙的能力,早就是被所有人敬仰的对象了。
她会收获各种的赞美,她会有更加高的高度,她也会每天都有好心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不被爱就被判了罪。还要靠自己帮她挽回婚姻。
有谁来问唐鸢到底需不需要呢?
姚筝想:为什么我又一定要帮她追人呢?这不是再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她又听见唐鸢在叫自己的名字。
……
两人之间的气温缓慢升高。她们在这个夜晚里,安静感受欲望的滋味,靠得那么近。
心脏却,腐败、烂掉了。
……
……
老房二楼的卧室。
姚筝随意披了件衣服走下床,轻把窗户推开些许,散散屋子里情欲的味道。她瞧着楼下:几个行人从夜幕里钻出来,天尽头一点点光亮爬上来。
此时唐鸢已经缩在被子里面睡熟了,姚筝下床前拨了好几下她的睫毛,她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