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凛然,果断扭头,向洞穴深处冲去。
晏困柳眼看两人与出口背道而驰:?
等等!
“师姐,我们这是要去哪?”晏困柳挣扎喊道。
“出去。”
晏困柳身旁一块大石摔落,他瞪大了眼:“可出口在那边啊师姐!!”
温雪蝉俶然止步,拽着人旋身轻盈跃起,踩过掉落大石,前往了正确方向:“抱歉,我不太认识路。”
晏困柳心脏突突跳动,忽然意识到什么:“那……师姐,你刚刚是怎么过来的?”
这洞穴内部曲折弯绕,纵使有他的灵珠大概方向指引,也该来回撞墙绕弯才能摸到出口附近。
温雪蝉如实道:“直接过来,遇墙破墙,遇魔杀魔。”
“……”
晏困柳震撼:“也就说,师姐你……是一路炸过来的?”这么简单粗暴吗。
怪不得那巨大砰砰声愈来愈近,怪不得那些骷髅狼都往这边挤,怪不得这山洞要塌!
温雪蝉淡淡嗯了声,一脚踏出穴口,带着人跃于佩剑之上。
轰隆——
身后山洞霍然倾塌,空中清风拂面,畅意许多,晏困柳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远方。
秘境中央结界缺口,自地向上的血河已有断流之势,周围金光汇集,四峰道友各自坐镇。
为首的不过还是那道冷清身影。
裴净台依旧没有佩剑,单凭至纯剑意横断血河,清冽之息远远传至这里。
而渡劫成功的裴无心和穆凉玉护阵在后,持剑斩魔,意气飞扬。
在晏困柳困在秘境和洞窟的这段时间,二人无疑继续书中高光,已然飞至榜单首位——偏差的是,这次穆凉玉没有身负重伤,没有强撑碎掉的根骨,自此落下不愈旧伤,寿数砍半。
不过偏差本人没有注意这个,晏困柳的思绪被兀然闪过的灵光扯走了。
——那张被用过的灵符!
晏困柳掠过那两人时眼前骤然浮现那角渍黄和破烂的香囊。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那香囊不就是他刚刚穿过来时身上所佩的!
所以里面那张符纸大概率便是……原主偷换的护身灵符。
想通的晏困柳内心一拍大腿,忿忿无比。
可恶,他就知道那符掉在了仇欺雨的院子里。
那姓仇的捡到了,不但不还,还藏在自己身上,看他傻乎乎把院子卧房找了个遍,再突然出现贼喊捉贼!
简直老奸巨猾。
破空声一响,引月索霎时伸出,拦腰斩杀几只空中的魔物。
前方温雪蝉的声音飘来:“几位长老在加固结界,不久会降下杀阵肃清,空中不宜久留。等落地后,我带你出秘境。”
“嗯。”
“你手上那颗鲛人泪先收起来,以防有心人瞧见,横生变故。”
晏困柳惯性应声:“嗯……嗯?”
他低头,看向腕上的那颗圆润泛彩的白珠子……这竟然是鲛人泪。
那条四爪丑鱼的眼泪吗。
温雪蝉耐心解释:“鲛人一族早已灭绝,鲛人泪如今有市无价,你一个病人在这里戴着,容易被人盯上。”
她不能一直陪着他,若遭人盯上,出了秘境晏困柳随时可能被杀身夺宝。
“好,谢师姐提醒。”
晏困柳抿唇,心绪稍稍复杂,将那身价陡然倍增的珠串收于袖中。
“至于那个让你入秘境的人,”温雪蝉说着,收剑落地,“等我们到达秘境出口,你将那灵珠交于……”她调查便可。
“咳咳咳!”
晏困柳突然猛咳起来,打断了她的话音。
温雪蝉回头:“你怎么了?”
“我、咳咳咳……等、等咳咳!咳……”
晏困柳本想打个马虎眼,没想到一咳就刹不住了,除了前面三声,后面没一声是自愿的。他躬身捂嘴,脸色褪去血色,呼吸逐渐困难。
温雪蝉搭上其脉,灵力探查一圈,忽地意识到什么,匆匆摸进眼前人的袖子,掏出珠串,将那堆赤色里的唯一净白贴上他的手腕皮肤。
须臾,那几近心裂的咳声果然停住,青年弯起的单薄脊背渐渐起伏平缓,脸上血色缓慢回归。
方才急咳染红了他下垂的眼尾,连着模糊了那两颗红痣的边缘,仿佛化掉的血点。
晏困柳深呼几口气,懊恼道:“师姐,抱歉,我……心脏不太好,没吓到你吧?”
“嗯,没有。”
温雪蝉看着他,总有种莫名熟悉的既视感。她目光触及那额前凌乱的乌发,不经思考地抬起手:“珠串你还是戴着吧,藏深一点。这鲛人泪是用来温养你的身子,离不得,你……”
她那只手又随话头滞在半空,似乎陷入了某种漩涡中。
晏困柳等了等,没等到下言,便有些疑惑地抬眼。他瞧见温雪蝉的手,顿了顿,意会到什么,自己主动向前一步,将头送至了那手中。
温雪蝉手指一动,便陷入了柔软的发旋中,她神色微怔,转而对上了一双弯起的眼:
“好,困柳知道了,我们走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