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山换了个姿势，笑着靠在沙发上，“我们这样的富人啊，见多了人间百态，便觉得什么都不奇怪了。”

顾阅川噗得笑起来，宋含山可真有意思，一会儿高深莫测，一会儿又吊儿郎当，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的人呢？

“你的父母肯定很爱你。”顾阅川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宋含山的笑容淡了一些，表情有些复杂，“我们家的家庭观念和模式，可能和常人不太一样。”

顾阅川没想那么多，只是理解的点点头。

富人嘛，肯定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

宋含山斟酌了片刻，“我9岁前，一直跟着父亲生活。”

“啊？”顾阅川震惊，怎么回事？

“嗯......你可以这样理解，我母亲因为工作的原因，常年出入深山老林，他们担心长期脱离人类社会不利于我的成长，于是一直由父亲带着我在外面上学。”

“9岁后，母亲也会时不时回来看我，直到小学毕业，我们才真正开始一家三口的生活。”

顾阅川挠头，一般家庭都是女方管孩子多些，宋爸爸一个人将宋含山拉扯到八九岁，也是挺不容易了。

“不过这样的生活也就过了两三年，高中我就住校了。”

“再之后我也长大成人，他们对我没什么世俗的要求，只要身体健康，人格完整，活得开心，就行了。”

“因为他们活得豁达，所以你才会一样豁达。”顾阅川感触颇深，当然，没有经济压力是个很重要的原因，一般人也学不来。

“所以说起来，我们家的亲缘关系也很淡。他们过着幸福的二人世界，有时候我们一两年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

宋含山看着顾阅川，眼中盈满柔光。

“父母有他们要走的路，我也有自己的路。”

“比起亲子关系，我们更看重伴侣关系，只有伴侣，才是真正陪伴彼此度过人生后半场的人。”

像是被吸入了对方深邃的情感漩涡之中，顾阅川浑身发软，本来就挨得近，他几乎又要跌回对方的怀里。

“那，你理想中的伴侣是什么样的？”

顾阅川问完喉咙发紧，他知道这个话题有些敏感，特别是在这样一个情景和氛围下。

但他就是想知道，自己符合对方的想法吗？应该是符合的吧？

“我不会去预设，他出现了，那就是我的理想。”

宋含山伸手握住那只手，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顾阅川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热，像插头接触到插座，有电流顺着连结处窜进身体，心脏像灯泡一样又亮又闪，旁边的男人正是这股能量的来源。

这是情话吗？算甜言蜜语吗？是对自己说的吗？

顾阅川很混乱，他像个过载的机器处理不了冗余的指令信息，感觉脑袋都要冒烟儿了。

“那，你的理想型呢？”宋含山反问。

顾阅川迷茫地闻声而望，“你，啊。”

“嗯？我吗？”宋含山捏着他的下巴，“真的吗？”

顾阅川一惊，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你，你那么好，当，当然了。”

“给你做做饭，开开车，假装一下男朋友就叫好了？怪不得你妈担心你被骗。”

宋含山故意这么说，手指却开始顺着下巴往上缓慢攀援。

顾阅川没在意对方的小动作，他横了一眼表达不满，“你听她胡说，我人不傻钱不多，能骗我什么？”

“骗你的心。”宋含山继续逗他，“等你放松警惕，就把你关在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关我？为什么要唔！”

攀爬的指尖刺探着，在那一张一合的间隙轻轻闯进去。

他骗走了顾阅川的注意力，把身体的一部分关在湿润封闭的空间。

顾阅川懵了。

他含着手指，满脸爆红。

等等，他们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刚才不是在说欺骗，谁，谁要骗谁来着？

此刻的宋含山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经验丰富的探险家。

感受风的气息，探索雨的厚重，划过坚硬的石头，抚摸柔软的嫩草。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跋涉，大自然很脆弱，经不起太多折腾。

像诊疗的探测器，他伸回手。

顾阅川的脑子已经烧掉了，被宋含山亲手毁掉的。

“为，为什么？”他口齿不清地问。

“本来是想吻你，但手指快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