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是顶头老板要求的,他只能一边找着借口,一边转入其他道路。
“怎么掉头了?”
“啊……我记得前面好像在修路,你知道的,文德的路都是曾经用来行驶马车的,现在完全用不了,太堵了。”
“哦,好,那我们现在走哪条路?”
“我们额,对了,你吃饭了吗,正好中午了,我还没吃饭呢,可以走些小吃较多的路。”小陈不忘补充一句,“我请客,作为Y国的绅士,可不能让美丽的小姐出钱。”
这个提议确实戳中了茉莉的心,在着急赶路和着急填肚子的选择下,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选了后者。
“好,那就吃点什么吧。”
沈悸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计划通,带着茉莉去吃饭了。
胡振接到了来自沈悸的电话,他刚调完他的特制超甜咖啡,美滋滋地靠在软椅上看文件,惬意地接通:“喂沈哥啊。”
“谁让他带她去吃饭的?”
“啊?”
“一男一女坐在一桌?”
对面传来男人抑着怒意的低沉声音,胡振顿感不妙,立马坐直了身子:“这这这不是中午了,我这不是寻思她会饿吗?我叫小陈独自一桌咋样?”
对面算是平息了些怒焰:“随便买点,不许坐一桌。”
“我真是救了你一命,老板不准你带她去餐厅,路边随便买点。”
小陈纳闷地看着消息,始终没懂为啥自己的小命不保。但他刚跟茉莉介绍完几家特色餐厅,正准备停车了,一下子要他反悔带妹子去吃路边摊……脸上咋都有点挂不住啊。
他为难地找补:“额……我发现我的钱好像没带够,路边买点可以不?”
茉莉才不管那么多,她只想吃饭,只要能吃啥都可以。
于是小陈在面包店买了几个可颂和法棍,又买了两杯咖啡,两人在车上啃了起来。
茉莉啃得很开心,小陈却只觉得自己当了回牛马。
能吃到晕碳的食堂吃不了,跑来啃干面包。
他得多报销点,一定!
啃完面包,小陈又驶动了车子。
茉莉看了眼手表,皱紧了眉:“可以快点吗,我有点赶。”
“哦好的好的。”慢点慢点,再慢点。
小陈用着最低速在街道上行驶着,茉莉看着街景越发觉得不对:“这条路不说在修吗?”
“哦,我忘了,是别的路,路长得大差不差,记错了。”
茉莉眨了眨眼,但她走过去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小陈:“那快点吧,我真的很急。”
“好的。你还剩多久?”
“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啊,小陈一寻思,够了,等他到了十五分钟满当过。
十五分钟后,茉莉从车上下来,仓促地道了声谢谢就直往主人家赶。
小陈在车上发消息:可以了,胡总,时间拖满了。
胡振立马把消息转发给沈悸:沈哥,茉莉包赶不上了。
很好。沈悸收起手机,理了理领带,对秘书交代了一声:“帮我预定下Maschera的位置。”
“好的,还要卡座吗?”
“不,单人,记得不要用我的名字。”他微笑着,走进了会议室。
虽然一路狂奔,但茉莉还是没赶上约定的时间,那户人家选择了别人作为家教。
她只能苦巴巴地往家的方向走,还好这里离自己家并不远,否则她真的会崩溃。
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诸事不顺,倒霉透顶了。
手机响起,是许存发来的消息。
他先是说了自己今天的所遇,又简单谈了下和合作人的进展,最后关心起茉莉今天的两起面试。
许存看起来心情很好,茉莉不想把自己的负能量传播给他,于是说了谎,表示自己一切顺利,正在等待最后的通知。
手机关掉,她又要开始面对现实。
这家家教的面试是黄了,心仪公司也迟到没赶上,她还得重新再找。
她想起那家时薪很高的家教,距离虽然远,但是一份顶上她两份的时薪,还包住包吃,基本应聘上就什么都不愁。
可她转念一想,还是不想离开目前住的地方。
她目前住的地方是离许存学校最近、房租最划算的,虽然小,还稍有老旧,不时会漏水,但能离许存近,她便什么苦都能吃下。
算了,反正还有一家稍微近的,明天再看看还有哪些公司可以投简历吧。她拖着身子回家,随便找了个罐头充饥,换上酒馆的制服,戴上面具,踏上了去往酒馆兼职的路。
她今天是早班,十二点就可以回家,这样刚好能让她去做早上面包店的兼职,还有时间去找工作。
酒馆里面空无一人,她先把电闸打开,然后把椅子从桌面上放下来,重新擦了一遍桌面,做完这一切,她回到吧台里开始冲洗玻璃杯。
门铃声响起,有人推门进来。
茉莉看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她只能看到来人穿着白色衬衫。喜欢穿白衬衫的同事是有一个的,她以为是同事来了,叹了一气用外语说道:“来了正好,我想跟你说说今天有多倒霉。”
那人不语,只听着茉莉背对着他,边洗杯子边吐槽:“你知道吗,我今天起晚了,不仅公司面试没赶上,还被小偷偷了钱。下来时还以为转运了,那公司确实不错,还送应聘人员回家,可我还是没赶上家教的应聘,真是惨死了。”
听着她怨声载道,那人忍俊不禁:“那还真是可怜。”
与同事完全不同的声音,还用的是中文。
茉莉迅速转头,男人戴着熟悉的白色面具,一手支着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怎么不说了?”
完蛋了,怎么是客人!?
她惊乱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您当没听见就好!”
沈悸完全不在意:“没有,我挺乐意当你的听众的。”
“那怎么行……我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上的。”茉莉诚惶诚恐地捏紧了围裙,“这样,我给您送个酒吧,当我的赔罪。”
他玩味似的看着她,敲打着桌面上的酒水单,“这些你都会做吗?”
茉莉焉了:“……不会。”
她就会个夜色茉莉,其他啥也不会。
“那就来你的招牌吧。”他知道,也就是觉得挑逗她很好玩而已,“还有,我的年龄跟你差不多,就别用敬称了,听着感觉我怪老的。”
因为实在是紧张啊,万一一个投诉上去了,她的工作可就不保了。
茉莉干干地笑,开始准备调制夜色茉莉。
她的手法很生涩,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业余的新手。但沈悸的目光却不在她的动作上,而落在她那紧身的制服上。
那件制服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款式,短袖深红色的包臀裙,在Y国这样开放的城市并不算是什么,只是她的腰身很细,围裙一系上便显得她玲珑有致,深色的衣服又显得她更加白皙。
该有的地方有,该瘦的地方瘦,不时还摇晃着身形,勾的他心驰神往,嘴唇干涩,喉结不自觉的滚动。
真是个变/态的制服。他不禁想给开酒馆的那个人发消息,要他别再给她穿这样的衣服。
纤细的小手把酒盏推至面前:“好了。”
沈悸回过神来,视线落在那淡紫色的酒水上。
他突然想到什么,问:“你有没有想过,把这鸡尾酒再加一层风味?”
茉莉确实没想过,这个夜色茉莉已经是她的巅峰大乘之作了,她之前也想多开发些新的调酒,这样自己的抽成也能拿的多些,可惜出道即巅峰,后来调的酒基本都不能入口,试毒的同事们全都劝她别再继续了。
“怎么加?”能学就学,反正不能跟钱过不去。
沈悸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雪茄:“用这个。”
“雪茄?”茉莉想到了一款叫“教父”的调酒,里面似乎就有用雪茄来调味的一个步骤。
沈悸拿出雪茄剪,在头端剪掉一小部分,又打开打火机,在一小簇蓝色的火焰中缓慢地转动雪茄。
他的动作极其优雅,骨节分明的手与身上卷着袖子的白衬衫相衬,显得像一个气质超脱的贵公子,茉莉不自觉地就出了神,视线也从他手里的雪茄变成了他脸上的面具。
面具完全覆盖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表情。
“你真的很迷人。”不自觉的,茉莉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沈悸动了动眼,她这才捂住嘴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欣赏,为防止客人多想,她补充道:“是夸赞,是欣赏,应该有很多Y国女孩喜欢你吧?”
真的只是单纯的欣赏,她很喜欢许存,并不会产生二心。
“这样啊……还真是可惜,要是不是单纯的欣赏就好了。”沈悸可惜地摇头。
“就像你说的,面具之下,是秘密。所以摘下的我不过也就是个普通人,并没有那么多人喜欢我,所以你这样说,我很高兴。”沈悸轻轻吹了一口气,让雪茄燃烧的更加充分。
他把雪茄递给茉莉:“试一下?”
茉莉连忙摆手:“我不会抽烟。”
“不需要过肺,就在嘴里回味一下,作为调酒师姑且要知道一下这个雪茄是什么味道的才好改进吧?”
对方说的毫无问题,的确得先知道一下材料的味道。茉莉没再拒绝,嗅了嗅,呛人,不知道在嘴里是什么味。
她撩起头发,伸着脖子尝试着吸了一小口。
她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有多迷人,锁骨曲线分明,连沟壑都能看到些许,不知名的洗发水香味轻轻飘了过来,黑发似挑逗一般地在他的手臂上挠了挠,痒,痒的他连心脏都颤了颤。
茉莉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中变了味,在嘴里回了回,开始是有些苦的,像皮革的味道,后面又有些坚果、巧克力一般的香味,惊讶地回看沈悸:“好神奇的感觉。”
沈悸抑着□□,把一个空杯子递过去,又把夜色茉莉推去:“你试试熏一熏,看看是提前熏味道好,还是调完。”
茉莉点点头,接过雪茄开始操作起来。
两杯酒调完,雪茄也成了半截,茉莉自己试了试毒,果然有了不一样的风味,先前较甜的口感变得略苦,但有了更加醇厚的感觉。
她开心地鼓掌:“真的变了!你试试?”
她刚把杯子推过去,却对上一双玩味的眸子,男人哦了一声,有意地拉长尾调。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似乎直接喝了那两杯酒。
她干巴地笑:“我重新做好了。”
可那雪茄的寿命即将到头,那雪茄看着价值昂贵,她也不好舔着脸再去要一根。
只是,她手里一空——
男人把面具掀起一个缝隙,慢慢地吸了一口烟。
烟雾在空中消散,他品着那支雪茄,薄唇微扬。
“我不介意的。”
他怎么会介意呢。
他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