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菲脸色微变,记起前些日子才口口声声否认这一事实,如今当着皇爷男伴的面儿被戳穿,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若是皇爷知晓日日陪伴自己的爱人与她有瓜葛,会杀了她也未可知。
于是,匆匆丢下一句“你听错了”之后,转动素舆欲要离开。
“担心我向皇爷告发你?”
男人用她当初的话来堵她,发出低沉的笑声,“放心,现下的我怎会舍得把你推入火坑?”
以后也不会。
然而在柳芳菲听来,言外之意——以后说不准。
说着,起身将她从素舆抱起置于金丝软榻。
柳芳菲轻飘飘看了一眼,软榻是新换的,相较之前翠色竹纹样式,这次的云鸾绣样的软榻用金丝勾勒瞧着更显华贵。
不知下面还垫了一层什么,坐着轻轻软软,似无旁物。
皇爷天生尊贵,想来也是个极懂享受之人。美男在怀,置于软榻,不知日日夜夜会是怎样的香艳与酣战。
是不是……他也曾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精壮的胸膛。
也曾解下腰间柔带缚腕,抵死缠绵。
这些都是她从昨日这个男人对自己所作所为得到的启发与联想。
思及此,她的脸肉眼可见地变了色,绯红,荡漾,还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烦闷与酸楚。
“欢欢。”
一道低沉戏谑的声音从耳畔想起,抬眼便是男人那张冷峻邪肆的脸,“欢欢,你在想什么?”
他以为柳芳菲坐在这软榻上是想起的事那日在这儿与她亲昵的场景,却未曾想,她的思绪要远得多。
柳芳菲被这声儿惊了一跳,下意识启唇:“我在想……你与皇爷……唔——”
尾音猝不及防被吞进发烫的唇齿之间。
男人脸色骤然黑沉,有力的大手钳住她紧绷的下颌,另一只掌着她后脑的力道像是要捏碎这个胡思乱想的脑袋瓜子。
他一门心思想着念着她,费尽心力想要给她多一些暧昧与美好。
她倒是厉害,将自己对她做的那些悉数替换成旁的男人,想得面红耳赤!
现下误会大极了,他甚至有种冲动立马告诉她,自己就是她日日想要嫁的皇爷,并非传闻所说有断袖之癖。
他喜欢与她在一起,在软榻上,在清欢苑那张雕花木床上,做那些嘤咛的事。
只是他又担心,若是现在自己真的将身份宣之于口,她会不会胆怯害怕从而退缩疏离。越想越是烦躁,舌尖力道也微微加重了一些。
两相纠缠着。
甜豆的味道混着蔷薇水的香气卷起血腥在舌尖迸裂开来,在那张苏梅色的小嘴里发疯肆掠,胡搅蛮缠。
“唔——唔——”
柳芳菲喘不过气,挣扎间也用了些劲儿,撇开头时薄唇变得饱满丰盈,抛开唇上咬破的伤口不谈,唇色应该比苏梅更嫩。
银丝将断未断,柳芳菲将那人眼尾猩红尽收眼底,不知为何胆子竟大了几分,轻笑道:“你与皇爷不是在此日日欢愉,享尽放纵?你无法反抗皇爷,却将这些事悉数给了我,难不成我猜得有错?”
火盆炭火燃烧,映得两人双颊通红。听言男人不怒了,拇指轻轻碾过她唇上伤口,兀自一笑。
“所以说,欢欢,你是在吃醋吗?”
柳芳菲偏头惊愕,自己是吃醋吗?
吃谁的醋?皇爷,还是他?
窗外的雪砸在窗棂的声响密密麻麻,却不及她此时心情凌乱难解。
不等她回答,男人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愉悦:“欢欢,我很开心。”
温热的触感再次顺着耳垂滑至颈间,酥酥麻麻的,最后又回到唇上。
柳芳菲嘴角发出的呜咽之声被他悉数吞进喉咙。趁着唤气的空隙,湿热的气息打在脸上,男人再次强调:“欢欢能吃醋,我真的很开心。”
“不……不是吃醋。”
柳芳菲偏头躲避他落在唇瓣上的吻,伤口打湿,刺疼。
“嗯,欢欢不是吃醋。欢欢只是亲自过来寻了我。”
这男人……怎如此恶劣。
被他捏着下巴强制与其对视,柳芳菲第一次在他的瞳孔里瞧见了自己。
弱小、娇软。
而他,笑得像匹饿狼,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挣扎、反抗。
上位者从不担心下位者能够逃脱,因为一切尽在掌握。
“今晨起床,竟觉腿部刺疼,应该是你昨日给的药油起了效,特意前来谢谢你。”
此时,才想起前往观澜苑的真正意图,将怀里的一本书递了过去,“若是金银珠宝,你定然是不缺的,所以才把亲自抄写的《祈福经》赠予你。”
修长的手指接过《祈福经》,指尖趁着交接触碰。
软软嫩嫩的手掌竟这样凉。
作为交换,他将怀中暖炉递了过去,见她握好才轻轻翻看这本《祈福经》。字迹工整娟秀,跟她人一样,娇娇小小的。
“欢欢送的礼物,我很是喜欢。”
“是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