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梁远夹着腚又跳三米远。
某个守住珍贵初吻的大佬恶声恶气:“你再搞这种飞机,就立刻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金航滚蛋的速度意料之外的快。
杂物间里,莫梁远看着桌子上梨花居的房门钥匙,还有网吧的备用钥匙,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金航脸上还有他那天打出来的瘀伤,头发倒是剃短了不少,但还是看起来不精神,面黄肌瘦,站没站相:“我回去之后认真想了一下,还是不要再拖累远哥你了,我现在是个废人,数钱都数不利索,留在这也没什么用,我之前……偷拿了不少店里的钱,我知道是大哥你心好,没有揭穿我,这份恩情我将来一定会报答的。”
“报答个屁!”莫梁远阴着张脸,“你报答的方式就是甩个烂摊子给我?”
金航垂着脑袋:“我想报答的,是你不让……”最后几个字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
操!他还敢提!
“——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金航被莫梁远用鞋打了出去。
……
“乐老师再见——”
“再见——“
和几个学生告了别,乐康晖提着公文包往家走,路过菜市场,他买了两根大葱和几个土豆,鱼摊的王叔同他是旧相识,热情的招呼道:“乐老师你可来对了!都是今儿刚从河里捞上来的鱼,瞧这活泛劲儿!”
“给我来一条草鱼。”乐康晖从钱夹里拿出张齐整的二十块纸币。
“好咧!”
再往里拐去,就到了恶臭阵阵的禽肉摊,空气里弥漫着血味、粪便味,还有动物羽毛味,往挥舞着刀柄的店主身后望去,会看见摆放得密密麻麻的铁笼,鸡鸭和肉兔关在一处,时不时能看见几条浑身脏兮兮的土狗。
乐康晖拎着装着草鱼的塑料袋,走过脏腥污渍遍地的市场,从后门拐进一条小巷。
巷子里灯光昏暗,人声寥寂,几个亮粉色的招牌格外显眼,在漆黑的深夜里散发着暧昧的光芒,乐康晖掀帘而入,一个浓妆艳抹、大腿雪白的女人迎上来,是刘念。
“哟!你怎么来了?”刘念冲他眨眨眼睛,“想我了?”
她靠得很近,乐康晖透过廉价的香水味闻到了女人□□的味道,是一摊烂肉的味道,和闵虹身上一模一样。
他刚刚面无表情的走过禽肉摊,此刻却有种想吐的冲动:“我找闵虹。”
“找虹姐啊,她不在。“
“帮我把这个交给她。”乐康晖从包里掏出钱夹,取出一沓钞票,放到刘念手里。
刘念用鲜红的手指甲拂过那叠钱,嘴角勾起笑意:“你是虹姐什么人啊……怎么天天光送钱不留宿,真是羡慕呢,老娘我什么时候也能钓上这种?“
乐康晖用那双三白眼盯着她,袋子里的鱼抽搐了两下,没动静了。
“算了,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年轻的……你也是,那条疯狗也是!”刘念今天中午在饭馆遇见了莫梁远,看他敞着两条结实的胳膊,一个人抽烟喝闷酒的样子,就动了点心思,结果刚摸上手背就被推了个趔趄,男人脸上都是怒意,但最后什么都没说,黑着脸走了。
“真不是个男人!”刘念切了一声,“天天就知道围着个傻子转,没出息!”
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乐康晖,闻言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身看向刘念:“你说的傻子……是那个叫沈星河的小孩么?”
“除了他还能有谁!”想起当初许老太赶出院子的事更是来气,刘念取出支细长的女士烟,点上后吸了一口,“那一家子都有病,能跟那种杀过人的男人混在一块,不是有病是什么?也不怕他哪天发起疯来,把那小子也砍了我看就算完了!”
乐康晖感觉嘴角发痒,呕吐的感觉依旧还在,但想去啃咬指甲的冲动已经占了上风,刘念满心都是今天当着一屋子人被拂了面子的事,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阴沉浑浊的目光。
教室、擦了一半的黑板、胶带、红色的毛线背心、喉咙里的蓝色血管,迷茫的大张的眼睛……
肾上腺素在攀升,他无意识的咧开嘴,神经质的抠挖着指缝。这种美妙的感觉却被另一帧突然跳出的画面强行打断——同样是双眼睛。
不可一世的、居高临下的眼睛。
那是疯狗的眼睛。
乐康晖停下手里的动作:“谁是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