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气鼓鼓的在车后座上吸豆腐脑。
为了表达他对莫梁远这种装聋行为的控诉,刚停下,他就跳下车,火速溜进校门,连个招呼也不打。
最近莫梁远天天接来送去,门口的老师还有学生,都慢慢跟他混了个脸熟。几个调皮的男生扒在伸缩门上,朝自行车上的人大喊:“沈星河,你哥好酷噢——”
沈星河听了,跑得更快了。
莫梁远支着腿瞪了他们一眼,那几个熊孩子立刻做鸟兽状散去。
当天晚上,沈星河拿着枕头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莫梁远诧异的挑了下眉。
男人抻着双腿坐在床头,看着沈星河把枕头放到空着的那侧,去板凳上拿起他随手脱下的脏衣服,然后昂着头,理直气壮的离开了房间,全程没有看他,只当他是个空气。
小傻子得许老太教养,知恩图报,写完了作业,就搬个板凳,到院子的水池边洗两人的脏衣服,他那件白色校服日日被他洗得香喷喷的,有时候他刚在后座坐下,莫梁远就闻到一股掺着早点味的肥皂味。
莫梁远看了一眼后院新晾上的几条背心和裤衩,打算睁只眼闭只眼。
洗完衣服后沈星河回到了房里,两人对视一眼,他不说话,莫梁远也不主动搭话,拉了灯,兀自躺了。
有团黑影在床头鬼鬼祟祟了一阵,也爬上了床。
“嘶。”
沈星河把自己刚刚浸了半天冷水的手,贴在莫梁远又烫又硬的肚皮上,使劲磨了磨。
“你小子长出息了是吧?”莫梁远一只手就抓住了他两条腕子,把人扯进怀里,照着屁股蛋不轻不重的来了两下。
沈星河被揍完了才从鼻子里低低的哼了一声,像是委屈,搞得莫梁远还有点后悔,他跟那群马仔随意惯了,小傻子细皮嫩肉的,确实不能比。
他在人刚刚挨揍的地方胡乱揉了一把。
对小傻子好点的想法持续了不到八个小时,直到第二天莫梁远被吵醒。
沈星河屁胆包天,拿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收音机,在某人耳边反复播放着他昨夜的“罪证”。
莫梁远从床上坐起来,烦躁的撸了把头毛,不愿意承认那猪叫似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顺带后悔昨晚没多给那臭小子两下。
沈星河证据在手,挺直了腰板儿:“……你……吵、吵……”
“嫌吵别跟我睡!”
某大佬很不爽,擅自克扣了沈星河早晨的豆浆。
沈星河咽下最后一个包子,跑去厨房接了缸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两人生闷气,互相不讲话,到了地方,沈星河跳下车,头也不回的进学校,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找人。
那破自行车,还有自行车上的人早没了影。
……
莫梁远已经连续一周去七中外面踩点了,没一次踩中袁国强的上班时间。
他忍不住啐了一口:这孙子tmd比当大哥还闲!
今天有校领导来巡查,一周前七中校门口就拉起了横幅,莫梁远把自行车蹬得像风火轮,九点过三分到达了七中,假装学生家长混进了校门,然后成功在停车场截住了忙着给小情发消息的袁国强。
最新款的摩托罗拉被扇飞,滚出去好远。
“你是谁?!哎哎哎、疼……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叫保安了!”袁国强捂着脸叫嚣道。
莫梁远用两根指头扼住他的喉咙:“再废话信不信我卸了你下巴!”
袁国强不敢不信,面前这个人看上去比《古惑仔》里的靓坤还要凶残,他嚼巴着烟嘴的犬齿,尖利得仿佛能生啖他的血肉。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好不好,只要我有,我都给!”
“……是不是我老婆派你来的?我就知道,那个疯婆娘……”
莫梁远只当他放屁,拎着人直冲高二(13)班。
为了参加表彰大会,学生们久违的穿上了制服,袁柯作为学生代表还化了妆,腮红打得像猴屁股,遮住了颧骨上的瘀伤,他嘴角翘起的弧度一直延续到袁国强的出现。
“爸?!”
下一秒,他看到了父亲身后的莫梁远,那种将他五脏六腑都打裂的剧痛伴随着恐惧一块袭来:“……是、是你!”
“是我。”莫梁远单手拎着他老子,冲打扮得像朵大喇叭花的袁柯呲了呲牙,“怎么,找事的时候没想过我会找上门?”
站在讲台上的是13班的班主任,是个教语文的男老师,鼻梁上架着双酒瓶底。他走上前,试图跟这个不速之客讲道理:“这位家长,有话好好说,不要给孩子树立不好的榜样……”
“成。”莫梁远拎着袁国强,把这个肥肚满肠的校长往讲台上一推,“那就你来讲讲,怎么才能教出个□□犯?”
这三个字一出,教室里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