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看着妻子哀求的模样,鼻子冷哼一声,这才拂袖而去。
李夫人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又安抚了儿子两句,便跟着出了门。
李启云咬着后槽牙,冲门外喊道:“来人呐!”
一小厮战战兢兢地进了房门,生怕他又突然打骂,说话吞吞吐吐:“公公子,您您有何吩咐?”
“去给本公子找只信鸽来。”李启云吩咐道。
“信鸽?”小厮疑惑道。心里想着:“公子要找信鸽干嘛?”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事告知老爷。
李启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眼睛微眯,警告道:“你要敢走漏半点风声,仔细你的皮。”
小厮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小的不敢,不敢!”
“还不快去!”李启云呵斥道。
小厮不敢怠慢,转身便去为他寻来一只信鸽。
李启云跟着便让他备好纸笔,研好墨水。本想让他代为书写,仔细一想,万一这小厮将事情传出去,晋王估计会直接宰了他。随后,便将小厮打发出去,又令其将门关上,声称自己要休息。
李启云双手都握不了笔,于是用牙齿咬着笔头在纸上一笔一划写着。只是,这毛笔好像自己长了手脚一样不受他的控制,东一划西一划,写出的字歪歪扭扭的,写了半天也看不出来所以然来。
他将断爪将纸用力地朝地上一扔,按压着满腔怒火又用两个胳膊重新取来一张纸,继续用嘴巴叼住笔头写着。他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腮帮子咬的酸涩不已,好不容易将字写好,朝桌上吐出笔头,抬头一看,皱紧眉头,只见,那纸上写的跟鬼画符似的,任谁也瞧不出是啥玩意!
李启云摊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想到自己如今这幅惨状都是拜苏槿娘所赐,他眼神幽深,瞳孔微微收缩,目光像淬了剧毒一般。
张了张嘴巴缓解酸胀又重新叼起笔,一直写一直写,写一张不满意又扔了,又重写一张,直到几十张之后,字迹勉强能分辨,李启云露出满意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将纸卷了起来。可是绑在信鸽上却犯了难,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他只能手脚并用尝试了十几次终于将卷好的字条挂在了信鸽的脚上,虽然看着不是特别牢固,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用双臂抱起信鸽,悄悄地从窗口放飞出去。
随后,便让小厮将地上的废纸收拾出去烧毁。
小厮抱着一大卷废纸,走出房门,正要销毁时,李老爷瞧见了,便随口问道:“你抱着都是些什么呀?”
小厮答道:“回禀老爷,这是公子方才练字的废纸,命小的烧毁。”
李老爷露出满意的微笑:“看来他这是想通了!”说着便准备离开。
小厮将纸点燃,纸张一触及火苗便燃烧了起来。李老爷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上前用脚踩着,好不容易将火熄灭,纸张上的字已经难以辨认。他勉强拼凑着:“槿娘?”他凝神思索片刻,“云儿写槿娘是为何?又为何要将字迹烧毁?”
他又问小厮:“公子除了让你将这些纸烧毁,还让你干什么了?”
小厮想了想:“哦,公子还命小的捉了只信鸽给他。”
“信鸽?槿娘?”李老爷心下一惊,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个不知好歹的畜生!”他低声叱骂道。连忙,往李启云的房间赶去。
李启云正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心里想着再过几日苏家那边便会派人来杀了苏槿娘,他就大感痛快!
“混账!你又干什么好事了?”李老爷双眼喷火盯着自个儿子,一把将手中烧焦一半的纸扔在桌子上,怒不可遏:“你是不是不要将李家上下都拉着去地府你才肯罢手?”
李启云低头抿了一口茶,全然不理会他。
李老爷瞧着他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喊来小厮:“将公子给我绑起来!”
“绑……绑了?”小厮不敢置信。
见老爷七窍生烟,小厮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上前一把将李启云捆绑的结结实实。
“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给他松绑!给我将他看严实了!”李老爷双手放在身后,鼻翼张了张,显然是气得不轻。
他转身去书房将房产地契都拿了出来,又取了一些银票,大步离开了李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