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两杯醒酒汤是吴总送过去的?”她拆开那片独立包装的湿巾,擦拭着手上的血,瓷白的手指来回游动,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没有的事,皇甫老师一定是误会了,从回了房间我就没有出来过,您可以调监控。”吴迪像是早有这番准备,成功撇清了这个关系。
“哦,那是谁送的呢?”皇甫繁光哂笑,扫视着对面的人,“把整栋楼的监控都调出来看看,总能找到,要不然报警吧,这可不是小事,竟然有人诬陷吴总,还把不轨之心打在两个公众人物身上。”
吴迪不说话,赵寅也不表态,显然这件事他们不在乎,只想撇清关系。
“报警?”方礼凉凉道,“皇甫老师急什么,等田董验完伤,当然要报警,入室伤人是什么责任,等警察来了再论。”
皇甫繁光清理完手扔掉湿巾,微微挑眉轻笑道:“谁入室伤人了?我怎么没见到?”
方礼微愣,往后仰了仰身子,不可置信的打量着这个张嘴就来的皇甫繁光。
他气笑了,“田董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伤成这样,验伤报告也很快会出来,皇甫老师,你以为你脱得开干系吗?”
“监控可是清清楚楚的拍到你进去了,我们在场那么多人可都看到了,狡辩有用吗?”
“那你拿出证据呢。”皇甫繁光敛了笑意,“监控有拍到我动手打人吗?还是说你们在座的各位谁亲眼看到了?”
“是没拍到你打人,但你进了田董的房间,还把我们这些人锁在了外面这可是能拍到的,你怎么解释?”
“进房间是我要去救人,姓田的存着什么心思要干什么你们这些人都清楚,论起来可算得上帮凶,我锁门是为了防止这个犯罪未遂的罪犯跑了,有问题吗?”
“你不要跟我扯这些空话,现在伤重进医院的是田董,屋子里只有你和白权熙,无论是你们哪一个,行凶伤人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别想试图避重就轻的遮掩过去。”
皇甫繁光没在意他的话,波澜不惊的掀起眼皮,“我也没想否认他进医院的事实,可那是白权熙正常的自卫反击,合法合规。”
“再有,那两只杯子以及里面剩余的醒酒汤我已经送去检查了,如有必要到时候一起送去公安,你想闹大,我是没什么不高兴的,绝不反对。”
“但恐怕,你们策行的田董就要左脚出医院右脚上法庭了。这样来媒体那边你瞒得住吗,有这种丑事传出……策行的口碑,股价,以及将要上映和正在上映的电影还有旗下的艺人声誉,都多多少少会有影响吧。”虽是反问,但她说出的话却是陈述。
——砰!
方礼怒极,拍案而起。
“皇甫繁光你疯了吗?我们刚才不久还在聊合作,只要你不插手她翻不出浪来,你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要为了她和策行翻脸,你确定吗?”方礼的确是急了,开始打利益牌了,在这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交易也是,谁也不想把事做绝。
他刚从岳父手里接过来大梁,但也没有正式得到认可,可以说是在观察期,为了讨得岳父喜欢他才愿意帮田憾做这种事情,否则白权熙还真到不了他面前,策行也的确不怎么愿意合作这种题材的电影。
可没想到这个变数,竟然是上午还和他寒暄客气的皇甫繁光,而且现在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显然,皇甫繁光也算准了他的顾忌。
“翻脸?我没有说要和策行以及方总你翻脸呢。”皇甫繁光轻笑,眉眼放松的靠在椅背上,话锋忽转,“我只是替策行分析一下利弊,很显然,在这场事故中,策行完全没有优势。”
吴迪眉梢微动,慢慢松了口气,还好,有的谈,那就不至于场面太难看连累了和熹。
赵寅也意识到了,在接到吴迪一个眼刀后屏息凝神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这场是他搭线,现在两方都出了事,他很慌,很想息事宁人,也很期盼这双方能归于和平,否则双方都会记恨上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方礼拧眉,看她,慢慢平静了下来,扶了下眼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还没有放松警惕。
“你的条件是什么?”
皇甫繁光点头,笑魇如花,很开心,她长腿盘起,一缕头发盘弄在指尖,眉梢微挑:“方总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我丑话说在前面,我最多可以去做她的工作劝她和解,但想让我和你们一起害她,那就不太可能了。”
“诸位也知道,她的那部电影我是制片人,又是同一个集团的同事,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所以,方总看着办吧。”
“你要帮她拿合同?”吴迪问。
皇甫繁光不置可否,直接道:“利,让不了一分,人,也一个不能塞进来。”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她笑着看向赵寅,“赵总,和白导同住的那位向晚卿向小姐和我很投缘,麻烦你割爱吧。”
皇甫繁光以一种笃定的眼神看向他,赵寅知道,她这是也有足够的准备能把自己也牵扯进去,更有足够的证据能逼迫自己放手。
听了刚才她威胁策行的那一番话,条理清晰头头是道,赵寅也不打算挣扎了,更何况策行如果握手言和了,自己也不会有拒绝的机会。
但向晚卿……可是他手里为数不多能撑场面的艺人了。
方礼也看向赵寅,吴迪同样微微点头示意他应下。
算了,他一咬牙,答应了。
出了这种事白权熙那边是指望不上了,如果能借此和皇甫繁光修复一点关系从而搭上微光也算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