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离开,皇甫繁光从二楼摸了一盒烟下来,点燃塞进嘴里后翻开了和猎人的经济合同,这类综艺她没参加过,相对来说比较新鲜。
一季九期,猎人给出了两千万的通告费,和猎队当家MC陈未来同档,倒是毫不吝啬。
其实导演应该知道的,即使这次给到她的通告费低于其他人,为着还刘拥桦的人情她也不会说什么,如今看这个样子,后面大概可能会有合作的意向。
“姐,你怎么又抽上了?”唐果也洗漱完从自己一楼的房间走出来。
“你不是要戒吗?”
皇甫繁光抬眸看了她一眼,呼出一口烟来,她抬手挥开了烟雾,叹了口气。
“戒不掉了。”
“啧,如果予姐能一直看着你,不信你戒不掉。”
抖了下烟灰,皇甫繁光笑了笑,“我很怕她一样。”
“姐,咱明天什么安排?”
“去公司。”
“哦,那不跑通告的话…”唐果嘻嘻两声,捏着手指问道:“我能不能请一天假呀?”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皇甫繁光看过去,知道她父母亲人都在很远的老家,请假大概率是去医院。
“啊不是,是我妈妈来了,是她有点不舒服,我想陪她去医院看看。”
皇甫繁光明了,痛快的点头,“去,有任何事告诉我。”
“好的好的,谢谢姐。”唐果挥手:“那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这小丫头目的性十足的得到允许就离开了,客厅又剩下皇甫繁光一个人。
一支烟燃尽,她又点上了一支。
打开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找出来了白权熙发到群里的文档,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她始终惦记着,十分刺眼。
这东方未晞,因为被当时封建社会荼毒的一些人冠以了一个可笑的命格,就被视为霍乱天下的灾星。
从出生那天起,就被一个天下人共同做的局包裹住,被从小灌输自己是命定之人以推翻暴政为己任的思想。
再往下,白权熙还写下了几句台词。
“我生自九月初九,亦是重阳之日,善巧也,更是虞朝先祖诞辰日,后被定为朝圣日。”
“我不明父母何人,只知一位游僧在我初度之时便将我送到了佛山云海,我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一名相师。”
“师父道我命格神劫,为天下所不容,却又是这天下新生的转机。”
“老和尚说,我是神劫命格,有史载来唯有我与千年前虞朝开国皇帝占此命格,我们皆是生自九月初九,九之九极阳之数,而极阳至阴。”
“这个命格通常代表的是一个辉煌时代的开启和毁灭。千年前的虞皇是初始而千年后的我便是终结,可我只是一个十九岁前从没下过山的女孩,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么沉重的话给我。”
皇甫繁光回神,这个设定,给人的第一感受就是孤独。
这是一个局,全天下的人都是布局者,只有东方未晞被迫入局,步步凶险,步步死地。
因为这个命格,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否则会招致天谴天下大乱,所以要引导她自身犯下大错,才能有人以替天行道的姿态来诛杀她。
如果是这样,能早日解脱也是一件好事,可偏偏她颖悟绝伦,自己下山一遭后参透了一切假象,为了验证自己这个所谓的命格是否真的会让人恐惧,她直接提剑杀到了御前。
掌握了游戏规则后,她性格大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女魔头,随心所欲,视国法纲纪为无物,却没有人敢奈何她。
从此,虞朝廷在京城建造了一座白玉堆砌的宫殿以供养她,偏偏,她却对小皇帝的女师动了情,有了软肋的女魔头,将要万劫不复。
电脑被关上,皇甫繁光手里的烟又续上了,客厅的顶灯也被她关上,只留下了一个昏黄的落地灯还有点光存在。
客厅里安静极了,只有墙上钟表走针的声音,一声声,时间流逝的声音。
她大概知道,作品都是创作者的内心写照,所以白权熙心里压了什么,竟然像是一头恐怖的怪兽在嘶吼。
这个剧本的立意是反封建糟粕,嘲讽批判意味十足,那同样,她是否也是想反抗什么?
完整的剧本还没有被创作出来,但这个立意在国内很落地了,足够本土化了,只是在题材上,这个女性之间的爱情过于敏感。
要么以惺惺相惜的姐妹情来隐喻,否则只能被定义为独立电影以她个人名义制作,甚至还有可能因其文化挑衅性无法通过审查而被判定为地下电影。
如果这样,那真是戏里戏外都在抨击传统思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