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躺在沙发上,指尖地烟静静地燃烧,在第二支烟燃到三分之一左右的时候,玄关处的大门响了一声,等了一分钟,黑泽阵从玄关走了出来。
林沐稍稍侧身看向脚步声的来源:“这次喜欢走门了?”
黑泽阵脚步一顿,然后走上前,把一个玻璃制的碗状烟灰缸放在了沙发前的矮桌上。
林沐瞥了眼黑泽阵。
黑泽阵按着矮桌在林沐躺着的沙发前坐下,把林沐用来淹死烟头的水杯往里面推了推:“你也不怕你晚上迷迷糊糊起来给它一口干了?”
林沐一怔,然后忽然笑开,手里的烟掉了一截燃尽的烟灰在黑泽阵的肩膀上。
黑泽阵扭头瞥了眼自己的肩膀,烟灰正好沾在早上被中谷浅野丢来的菜汤溅到的地方。
林沐立即从沙发上坐起身,弯腰去够矮桌上的纸巾盒,黑泽阵却抬手在肩膀上拍了一下,那截烟灰瞬间掉落在地。
林沐的手收回来,然后把烟捻灭在桌沿的烟灰缸里,扬了扬眉:“症状有所减轻诶。”
黑泽阵转头,挑眉:“什么症状?”
“很讨厌的、对所处空间内不属于自己所产生的液体、皮屑,以及灰尘、细菌等物质含量严格控制的症状……”
“我没有洁癖。”黑泽阵打断林沐,“这是正常合理的对生存空间整洁度的要求。”
“哦。”林沐捏起自己身上的被子闻了闻,“那你这个被子我能不洗就给你放回去吗?就盖了一两次,很干净的。”
黑泽阵瞪着林沐:“你别恶心我。那么大的烟味,你是嗅觉失灵了吗?”
林沐笑得肩膀一耸一耸,最后把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往桌边一放:“好了好了,我给你重新买一床被子。”
黑泽阵这才回头看向桌上的零食袋:“伤势加重了吗?”
林沐一顿:“没有。”
黑泽阵沉默几秒,然后闭了下眼,轻声:“林沐,你嘴里还有实话吗?”
“真没有……”看到黑泽阵转过头,林沐立即道,“我这是回答你上一个问题,伤势没有加重,只是……好得没有以前那么快……在外面晃久了会有点累。”
黑泽阵重新看向矮桌,又问:“那个警.察周一接你去哪?”
“你听觉这么灵敏,那么远都能听见?”
“别打岔。老实回答我。”黑泽阵转身面前沙发,看向坐靠在沙发扶手上的林沐,“是不是白鸠制药的事?你准备干什么?那个警.察和那个叫白鸟的什么关系?”
林沐垂眼看向黑泽阵,正要开口,黑泽阵却又接着说:“不要骗我,我要想知道什么自己查一查也能知道,只是费些时间。我来找你就是想省去这些时间,我们能不能不要把精力放在这种无用的内耗上?”
他微微皱眉:“林沐,你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心智能成熟点吗?”
林沐盯了黑泽阵几秒,然后伸手捂住在了胸口处,低下头:“你说这话太伤我心了。”
黑泽阵微微眯缝双眼:“伤心?来,哭一个我看看。要那种声泪俱下的。”
林沐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她偷偷掀起眼皮看过去。
黑泽阵眨了下眼,然后冲她扬了下巴:“哭吧,你要能哭出来,我今天就不问了。”
林沐气结,然后垂下手呼出一口气,身体往后一靠,头偏向沙发背的方向:“没劲,你越来越难骗了。唉,小时候多好玩。”
黑泽阵一手按在沙发坐垫边缘,顿了一下,忽然自己换了个话题:“你刚才为什么要跟那警.察说我是你男朋友啊?”
林沐扭头看他:“不然呢?我怎么说?我们又没血缘,我又不能领养你,我平白让他给个陌生人安排证人保护,关系远了,万一他嫌麻烦怎么办?”
林沐重新演绎当时的情景:
“你给谁了解证人保护计划啊?”
“我给,我朋友的妈妈的邻居的儿子的同班同学。”
林沐说完,冲黑泽阵摊手:“请您给安排一下,您看我脸够大吗?”
“那你怎么不说我是你丈夫啊,这不更近。”黑泽阵翻了个白眼。
林沐冲黑泽阵招招手,黑泽阵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婚姻受理证明书出示一下。”林沐一手按在黑泽阵的脑袋上,“扯谎也要看条件的,这我没教你吗?一下子就识破的玩意,你最好别用,不然后面擦屁股容易糊一手便……”
黑泽阵猛地打开林沐的手:“好恶心的比喻。林沐,你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我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样说话口无遮拦的。”
林沐笑:“这不是越恶心越能让你记忆深刻吗?这不,你以后扯谎的时候,肯定能想起我教你的这个扯谎使用规则。”
“一天天的都教我些什么……”
“诶,黑泽阵,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教你这些都是我几十年摸爬滚打得出来的血的教训,我免费教给你了,你还嫌弃?”
黑泽阵看着林沐还悬在他头顶上方的手,忽然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