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些琐碎的问题,他们道了谢离开。
走到门口,那家人拉住易衔霜问道:“易大人,为什么又问当年的事?是又出什么事了吗?挖心魔……”
“别瞎说。”易衔霜皱着眉打断,扫了眼大家,坚定道,“案子没有再犯,是京城来的几位大人特意重翻旧案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那好那好……”那人点着头松了口气。
易衔霜刚要走,后面的女人又急忙问:“大人,不是说那恶魔早就离开了吗?现下在我们县能抓到什么?”
“是啊!易大人你透个底,真的不是恶魔又回来了吗?”
易衔霜看着眼前一双双惊恐的面容,郑重承诺道:“诸位放心,我可以保证,最近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杀人案发生。而且就算是恶魔又回来了,有我和几位大人在,也定然会平安无事。”
那些人终于舒了口气,脸上的表情都欢快起来:“易大人为城中做了那么多事,你的保证我们肯定是信的!”
*
安抚好百姓,易衔霜转身追上等在路边的江铭翰与秦安悦。
秦安悦正看着易衔霜,笑靥如花,见她过来还抱拳行了一礼,赞扬道:“易县尉爱民如子,百姓都很信任呐!能在如此排外的沐阳得到如此威信,想必易县尉用心颇多。”
易衔霜罕见地露出一丝羞涩,垂下眸含笑回礼,轻轻叹了口气:“他们排外,也是惧怕。我初来时也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勉强与他们有所交流,可到如今也难真正做到融合,像方才那般强势破门也是常有的。”
秦安悦与她边走边聊:“我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惧怕外人?单单是因为六年前沈沁汐的事吗?若我没有看错案卷,没有证据表明沈沁汐就是凶手吧!”
易衔霜沉默了下,蹙眉道:“其实我也只是略有耳闻,据说沐阳县曾经也是好客之地,然而数次外人祸事让他们再难相信外人。”
秦安悦眨眨眼:“能详细说说吗?”
下一站尚远,易衔霜乐得聊聊:“流传最广的是十多年前,听闻当时皇上在全国招选工匠,有一批人来了沐阳。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只听说当时的一家富户在这前后家破人亡,连片瓦砾都不曾留下。”
秦安悦心中一颤,看热闹的心骤然认真起来。
但易衔霜所知也就这些,并未注意到秦安悦脸色的变化:“再后来的大事便是六年前的挖心案,沈沁汐是定居不到两年的外人,而且满身嫌疑,虽然官府没有定论,但在很多百姓的心中,都将其认为是案件的凶手。”
易衔霜看向秦安悦:“除此之外还有零碎的事,比如被外人骗的,跟着外人出事的等等,一来二去沐阳便完全不信任外来人了。”
易衔霜在认真解释沐阳为何排外,而秦安悦的思绪却被十多年前的事紧紧牵着:“易县尉,关于富户家破人亡之事,你还知道什么吗?”
易衔霜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这事感兴趣,思索了番后微微摇头:“此事我也是偶尔听说,并未仔细查问过。”
秦安悦抿了抿唇,恳切道:“能否劳烦易大人留个心眼,打听打听这件事?”
“好!”易衔霜应的很爽快,“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秦安悦立刻欢喜道谢:“多谢易县尉!有任何消息,不管多小,都请易县尉如数告知。”
易衔霜的眸子一缩,左右打量了下秦安悦和江铭翰,敏锐地觉出问题:“二位大人此来是因这事?”
秦安悦笑容一僵,抬头看了眼江铭翰。
江铭翰微微一笑,点头道:“在沐阳查案绕不开易县尉,理应如实相告,确实如此。”
“那查挖心案是顺手?还是别有他因?”易衔霜眉头遽然皱起,神色凛冽,“还望二位大人解惑,我也好对百姓有个交代。”
“易县尉莫要多想。”秦安悦坦然道,“我们查此案一为缉拿真凶替百姓除患,二为友人正名,三……是因你们沐阳崇敬的那位大侠——”
“林景渊!”
易衔霜和秦安悦同时说出这个名字,相视一笑。
易衔霜笑道:“我早应该想到了!”
“哦?看来林少侠确实查过此案?”秦安悦莞尔笑问,朝江铭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颇为傲娇。
“我与林少侠相识就是因为此案。”易衔霜追忆道,“约莫是四年前,我调任沐阳不久,正被沐阳人排外无法相处而愁的焦头烂额,习惯性夜里待在官署。”
*
那夜风高,易衔霜无眠,又循着白日的路回到官署。
至门口,正欲推门,她却忽地一顿,眉头紧皱,察觉里面有生人的气息。
她小心翼翼挪到窗边,透过窗户看到桌上亮着一盏小烛火,非常昏暗。
而且,她感觉到里面的气息变了变,那人显然是也发现了她,但始终没有动静。
真是个有恃无恐的贼!
易衔霜利剑出鞘,猛地推开房门,带着呼啸的冷风冲进去。
寒风一扫,烛火熄灭,房间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