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点点头,可如何也控制不住颤抖。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夜,好不容易大家都快相聚了,千万不要再出事,她真的承受不了希望之后的绝望。
地上跪的贾睿诚已在江铭翰离开后左脚绊右脚跑出去了,楼下的动静愈大。
除了秦安悦等外来人,大家都笼罩在惊恐之下。
底下丁零当啷,秦宁告诉秦安悦下面的人好像架起了祭坛。
不久之后那位哑女也来到秦安悦房间,显然也喝了药,精神了许多。
秦宁拉着皱着眉和她聊天,她垂着眸,用笔写下回答。
她说她叫沈沁汐,自南方而来,是为寻人,误到此处正遇有人得病,便出手医治,不曾想一觉醒来便困于铁链。
秦安悦看秦宁聊得认真,心头一软。秦宁做什么好像都很投入,方才还担忧得浑身发抖,现下已专心看沈沁汐写字。
有什么能转移秦宁的注意力也是好的,可秦安悦却无法投入,频频看向门口,直到她听到秦宁疑惑的声音:“林景渊?”
秦宁皱着眉想了想,摇摇头:“我好像没听到过这个名字。”
她笑了笑,安慰道:“你放心,等我们回去,定派人好好打听……”
“姑娘!”她的话被秦安悦突然出声所打断。
二人回头,看到秦安悦趴在床边,仰起头目光炯炯看着沈沁汐。
秦宁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她:“你折腾什么?”
秦安悦顺着她的力度坐好,匆匆对沈沁汐道:“我认识一位林景渊!”
沈沁汐手中的笔落到地上,她无暇去理,颤巍巍站起身,想挪身又动弹不得,想开口却说不出话。
“你先别急!”秦安悦招呼着让她坐下,“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我可以给你画画!”
沈沁汐立刻反应过来去拿纸笔,但眼前模糊成一片,她抓了几回都没抓到笔。
秦宁见状忙跑过去让她坐下,自己拿着笔交给秦安悦。
秦安悦埋头作画,沈沁汐却等不及,缓了缓稳定心神便到床边看着她画。
秦宁盯着秦安悦笔尖游走,匆匆几下勾勒人形,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向秦安悦:“你确定?长这样?”
秦安悦抿了抿唇,眨眨眼,看着纸上难以入目的几条黑线,有些心虚。
看来她是没有绘画天赋了,原来的秦富可能也没有。
她看向沈沁汐,尴尬笑道:“你看这个下颌线,他是很流畅的,还有这个嘴唇,是很漂亮的,他的眼睛很有神,整体来看比较冷……”
“安悦,”秦宁无奈打断她,“救你这描述,怀钰哥在这都画不出来!”
沈沁汐急忙拿过纸,飞快写道:他个子很高,很有气质,长相出众,跟刚才那位公子有点像,但神色要更冷冽,武功很好。
秦安悦皱着眉看着,直到最后一句,激动地拉住她的胳膊:“我感觉是他,我在清离州铜木县,他会出现在那里吗?”
沈沁汐皱着眉,要问点更多的消息,秦安悦突然皱眉打断了这个话题:“此事等我们出去之后再详聊,可以吗?”
沈沁汐一愣,有些心急,却也乖乖点了点头。
秦安悦看了看两人,沉声道:“我一直觉得刚才的事有点奇怪,刚才突然想明白哪儿有问题了。”
秦宁被她跳脱的思维弄得有些跟不上,怔怔问道:“怎么了?”
秦安悦眸光微眯:“如果你遇到一件特别可怕的事,会特意说一门并不常用的官话吗?”
秦宁皱眉,她想说自己平常用的就是官话,可脑子一转,她立马意识到秦安悦说的是遥安寨人!
三人登时沉默,凝神去听,突然发现门外的动静不知何时消失了,如今一片寂静。
几息间沈沁汐的心跳从死寂到激动,如今又多了几分愧疚,如果不是她提起林景渊,她们也不会忽略这么明显的变化。
*
房中突然没了声音,让上楼的人顿住脚步:“她们发现了,怎么办?”
贾睿诚勾唇,随意道:“怎么办?进去呗怎么办?”
说着他便推开门,领着乌泱泱一群人闲步进门,笑着看向床上三位漂亮的女孩:“小姐们聊的可开心?”
秦安悦眯着眼扫过众人,目光落在贾睿诚身上:“贾叔这是什么意思?带这么多人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贾睿诚耸耸肩,慢悠悠靠近床边:“我们是好心来问问小姐们,可要早些休息?毕竟天色已晚,良辰难负。”
秦宁只觉这些恶心的眼神黏在身上,令人作呕,皱着眉冷声道:“江小将军马上就会回来,你们最好想清楚能不能承受他的金枪!”
贾睿诚嗤笑一声,招招手让人端上来一盘红绸褂子。
待她们的视线挪到盘子上,他勾唇笑道:“他回不来了,当然如果回来,我会很开心将我的妻子,也就是你,介绍给他。”
秦安悦看着一点点靠近的贾睿诚,垂眸轻笑:“你们还是要做强扣民女的事啊!”
贾睿诚笑得胸有成竹:“你做了我的妻子,我想如何都是家事,到时候不怕你强硬,官府来了也说不了什么话。”
秦安悦掀起眼皮,嘴角勾起丝绚烂的笑容,眉尖微挑:“第一,哪怕你的妻子,你也不能为非作歹。第二,今天你的任何诡计都无法得逞!”
话音未落,她突然手撑木床,旋身而起,掠过秦宁,一脚踏在贾睿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