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墨看着菱欢,叹了口气:“我刚逼问了两个落单的人,说是没有解药,我们得等白天的时候找到路出去,再找大夫。”
一想到被一群村民逼到这种地步,楚君墨就紧咬牙关,真是丢死人了!千万不能让江铭翰那小子知道,不然会被笑话死!
“你们还能走吗?”楚君墨实在担心两个姑娘,想去找找。
秦宇试了试,与菱欢对视一眼,无奈摇头:“你先去找她们,这儿隐蔽,暂时应该不会被找到,没什么事。”
他话音未落,楚君墨忽而坐直身体,侧着耳朵听到不远处传来低低的声响:“不然我们先回去吧,这大半夜的真渗人啊!”
“他们追来了!”秦宇立刻将菱欢往身后拢了拢,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楚君墨突然翻起身,“啪”一声折断一根树枝,气冲冲钻出灌木丛:“今夜但凡我们有一个人有生命危险,我都让这个寨子全部下地狱!”
“书玄!”秦宇在他身后连声喊,“书玄,你冷静一点!”
他没有喊住楚君墨,眼前的灌木一晃,又合到了一起,从远处隐隐传来声音,但听不真切。
*
火把汇聚,照亮路口,成了吃人黑山上唯一的光团,正步步后退。
村民有人举着火把,有人拿着刀叉,紧张地盯着山中出来的一伙人,原本气势汹汹的众人此刻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江铭翰背着秦宁,目光如剑,逼得众人一退再退。
他身边是扛着金枪的秦安悦,走一步喘三回,一路过来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后面跟着贾冀铄,背着那名哑女,盯着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村民,一言不发。
贾忠明隐在人群中,目光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飞快盘算。
突然,他嘴角绽开一个和善的笑,穿过人群走到最前面,朗声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一边说他还一边皱着眉,心疼地要去扶秦安悦。
秦安悦眼皮一掀,抬起金枪遥遥指向贾忠明,将他逼停在两步之外。
贾忠明垂眸看着尖枪,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干声笑道:“姑娘这是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安悦不看他,枪尖一点点挪向人群中的贾二,冷冷道:“解药!”
贾二梗着脖子要说话,又瞥到尖枪,立马往后缩了缩,嘀咕道:“哪有什么解药?把我的儿媳妇带走了还……”
说着说着他渐渐有了底气,又往前走了两步:“你们把我儿媳妇还给我!贾冀铄,还不带着她过来!”
贾冀铄看了眼他,又垂下眸子,没说话。
贾二登时怒了,冲上前大骂道:“小兔崽子敢不听我的话了是吧!还不赶紧……”
他越说越激动,要冲上去动手。
秦安悦手一抬以枪拦住,冷声道:“这儿没有你的儿媳妇!退回去,收拾个房间出来。”
贾二怒目而视:“什么没有儿媳妇?我儿子背的不是吗?你们这帮外乡人,想对我儿子儿媳做什么?小心我去官府告你们!”
秦安悦被气笑了:“这会儿想起官府来了?扣住良家女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官府?残害女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律法?”
贾忠明打量着江铭翰的服装,紧皱眉头,突然出声道:“姑娘说话要讲证据,我们何曾残害过女子?这姑娘是流落在我们寨子里,我们好心收留,如何成了扣住?”
“还以为是不懂,原来是谋算!”秦安悦眸中尽剩冷冽,这群人根本不是什么愚昧,是明明白白在害人!
借着大家注意在贾忠明身上,贾二身后一个男人瞄着机会在离尖枪远的地方一点点靠近,突然暴起,直冲贾冀铄。
他好算计,贾冀铄是寨子里人,对他动手的可能不大。等他抓住哑女作威胁,抢了那杆枪,主动权就会再次回到他们手里!
果然如他所料,贾冀铄察觉了,却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并没有动手的打算。
江铭翰的注意似乎一直在贾忠明与秦安悦的争执上,直到那人贴近贾冀铄,他突然一脚踢到长枪上。
秦安悦下意识要握紧枪,又突然反应过来,顿时放手。
尖枪调转方向,“嗖”一下直冲那人,只听“啊”的一声大叫,长枪狠狠刺入那人大腿。
“啊!我的腿!”那人陡然跌倒,抱着大腿在地上打滚,疼得两眼发黑。
众人顿时慌了,贾忠明霎时换了脸色,冷声骂道:“你们竟然敢伤人,谁都别想走!天王老子来了都要给我们个说法!”
大家好像立刻有了倚仗,气势汹汹地逼近。
江铭翰将秦宁交给秦安悦,一抬手把住尖枪,骤然拔了出来,疼得那人满地打滚。
长枪划过一道圆弧,划过好几人的胳膊,刹时间鲜血直冒。
众人登时没了刚才的气焰,围在一起义愤填膺地瞪着江铭翰。
江铭翰神色冰冷,径直走向人群,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我是个武将,没她那么讲理,你们大可试试!”江铭翰的声音很平淡,似是随口一说。
他枪尖一挑,钩住一人衣服拉到面前,任那人如何挣扎都没能摆脱。
江铭翰挑眉看着他拍苍蝇一般双手乱摆,冷哼:“我们有人还在山上,派几个人去找,好生请回来。他们若有人伤了,炘国就没有遥安寨了,你们可想清楚。”
话音未落,他转手就将尖□□进了那人的胳膊,又在尖叫声中慢悠悠拔了出来,抬眸看向要说话的贾忠明:“你们该祈祷他们尚且活着,否则崇均州一州之人都难逃朝中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