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二第一次如此难堪,只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气得他两眼发黑,毫不废话抬起一脚就踹向秦安悦:“我打死你个死贱……”
话未骂出口,他已倒飞而出。
身后的人急忙闪避,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贾二“嗖”一下飞出去,“啪”一下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秦安悦放下刚踹过人的脚,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到众人惊诧的目光,后知后觉有些尴尬,抬手捋了捋鬓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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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里人先前吵得厉害,可对外人却极其一致,有人扶起贾二,有人抄起工具,围成圈与秦安悦对峙。
贾睿诚忙上前挡在他们前面,帮着说好话:“都是一家人,何必动手呢?忠明也是好意,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冀铄才是。”
他又转过来,推心置腹道:“诸位大侠,贾二也是太过担心,千万莫怪!不知忠明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但现在大家找不见孩子,都忧心的很啊!能否透个底,这孩子是不是你们藏起来的。”
秦宇叹气道:“贾叔,我们是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把活生生的人藏到哪儿去?如果按贾二叔的说法,我们带着冀铄早走了,留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听到这话,虽依旧警惕,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互相商量法子。
秦安悦眼珠子一转,对沉思的贾睿诚道:“我们对寨子不熟,可冀铄熟啊!他会不会被那新妇威胁,带着她躲到了谁家里能藏人的地方?”
贾睿诚一听,手一拍,转头对众人道:“大家快各自回去看看,若找不到,我们再一同去后牙山找找。”
大伙匆匆散去,贾二骂骂咧咧地绕过秦安悦,见她目光扫过来,快步跑远了。
秦安悦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对贾睿诚说他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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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和贾睿诚走到一起,挑眉提醒道:“这几个姑娘都是硬茬,不好收拾啊!”
贾睿诚一笑,胸有成竹:“也就贾二那废物会放跑人,我手里什么时候跑过女人?”
那人竖起个大拇指:“诚哥的手段我是服的,寨子里驯服不了的女人都找诚哥。”
贾睿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皱眉道:“不过他们是贾忠明的人,倒是有点麻烦,听说那小子现在混得势力很强啊!”
那人嗤笑着戳了他一肘子,狞笑道:“等玩几天刮花了脸,打断了腿,谁还认得她们原先的样子啊?到时候就算贾忠明认出来,他还会为了几个废了的女人和叔叔翻脸不成?”
“你小子!大有前途啊!”贾睿诚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颇为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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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安寨并非女人少,而是能出门的女人少。
秦安悦等人借口帮忙找寻,跟着几个人到他们家中,看到了地狱般的惨象。
一个个面容憔悴的女孩,一个个干瘪消瘦的身材,一个个被铁链锁住的灵魂,一个个折磨疯了的精神……
秦安悦想不出她们原先的样子,只知如今她们不与人交流,目光呆滞,被打出了条件反射,如行尸走肉般伺候着一家男人。
救人的难度比她想象中更大,她尝试唤过几个姑娘,可她们除了瑟缩便是躲避。偶尔有精神好些的,却满眼怀疑,她们对这个世界早已失去了信任和希望。
直到一个女人惊叫着喊家中男人,告诉他们秦安悦说要偷偷带她走,他们不得不藏起心思,再不敢贸然去问。
秦安悦看着女人被男人攥在手中的胳膊,好像一折就碎。
她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站在寨子一面,可她看到女人手腕上带血的铁链,心中无比绞痛。
还是贾睿诚跑来打圆场,才让秦安悦几人安全脱身。
贾睿诚语重心长地告诫他们莫管旁人家事,句句为他们考虑。
若非看透他的真面目,还真以为他是和善淳朴的好人。
天色渐渐晚了,可人还是没找到,众人商量着先回家,明日太阳一出来便去后牙山看看。
贾二骂骂咧咧胡搅蛮缠也没能留住大家,哭嚎着说自己命苦,说儿子性命垂危,一会儿又骂人心凉薄,他一人受尽苦楚。
秦安悦再次站在贾睿诚家的竹楼上,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心中愈发沉闷。
贾睿诚将饭端到二楼,但五个人都没什么胃口,奔波了一天累了,想要早些休息。
贾睿诚端着盘子站在关闭的门口,垂眸看着碗里的饭,唇角勾起丝冰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