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你说的最安全的地方。”王殊白了他一眼,自行回了房间休息。
魏伯宁着实没料到这一茬,自认了栽,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晏青竹倒是想得开,“无碍,这也方便我们探探裴显清的虚实。”燕鸿声点头,表示同意
除了要忙着孙无凭的昏礼,他们也要寻机去程县令府上看看。
择日不如撞日,裴显清刚刚来过,这院子今晚应当是无人造访了。
燕鸿声提到,“今夜就去程府看看吧,我们时间也不多了。”
几人商量后,便悄悄从后院出了门,潜去了程府。
程府自从程县令夫妇自缢,程寒兄妹俩搬去京城,就一直是被官府查封的状态,他们也无法取得官府的文书,从正门进去。
为今之计也只有翻墙这一招,可这着实让晏青竹犯了难,她可不像他们仨,都会武功。
别说翻墙,她就是上个树都困难。
一旁的魏伯宁故意逗她,“等下,我给你找个狗洞。”
晏青竹回他一个白眼。
燕鸿声正欲说话,一旁的王殊,竟直接抱着她,跳了进去。紧接着,魏伯宁和燕鸿声才相继跳了进来,魏伯宁还不忘拍马屁,“我夫人就是厉害。”
燕鸿声暗自悔恨,自己动作太慢,不久又想,还是王殊来合适,他毕竟是个男子,男女授受不亲。
程府两年光景,已经变得破败不堪,院子中的池塘早已干涸,水池旁的古树也彷佛失去了活力,弯下了腰,但依稀可见葱绿的小草,长得满园都是。
或许他们也在暗示着这老院的衰败,过往的消散。
时间过去太久,之前的生活的痕迹已经很难再寻到,但是在后院的房梁上,还系着当初程县令夫妇自缢用的白绸缎。
府里大大小小的地方,他们都转了个差不多,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这倒也正常,被官府封锁了这么久,能清理的早就清理了,怎会还等着他们几个来发现。
月色当空,天上的星星也十分亮堂,似与明月争着光辉,但它如何也是争不过明月的。
探查许久,都没什么发现,几人便打算离开了,就在这时,那院里却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四人赶忙躲在了旁边的屋里,透过窗户,只见一个穿着破烂不堪的外衣的老头。
从一处被草丛掩着的狗洞,爬了进来。
那老头站起来后,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整理好被草丛扰乱的头发,然后往后院走去。
四人见状,出了房间,暗中在身后跟随着那老人,只见那人熟练的绕过前院,走到了程府的祠堂。
到了祠堂后,他弯下佝偻的腰,趴在地上,钻到了桌子底下,他的动作很慢,大概是年龄大了,很久,才慢慢爬了出来。
出来时,手里抓着两个牌位,虽他们看不清具体的内容,但也大概猜到这应当是程县令夫妇查到牌位。
只见那人拿着袖子不停的擦拭着。
擦干净后,才摆放在了台子上,随即,熟练的找到了一旁的烧火盆,将自己藏在衣服里的黄纸拿了出来,一张一张的点着。
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程县令,你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请你一定安息吧。”
除了这些,便是与他说着自己家里的近况,家里的大儿子已经能上山砍柴了,小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正在为她寻个好人家。
要是县令还在就好了,说好了会来讨杯喜酒喝,不久,又想起了些什么,“小姐和少爷都好着呢,你们放心吧,小姐也嫁人了,她说那人家对她很好。”
说着,一边用那满是泥垢的衣袖,擦着眼泪,老人眉角的皱纹,脸上岁月的斑驳留下的痕迹,都令人无比动容。
几人都不忍心在此时打破老人的祭奠,许久,老人的心情渐渐平复,他便向开头那样,熄灭火盆,将牌位重新放回桌子的下面。
站起来便要离开,一回头,便看到了他们四人站在那里。
那老人脸上慌里慌张的跪下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晏青竹连忙走上前去,拉起老人的手,“大伯,别害怕,我没事程霜的朋友。”
听见程霜二字,那大伯才慢慢回了神,老泪纵横的看着晏青竹,“小姐,是小姐。”
晏青竹点点头,“没错,是程霜让我们来的,只是,她没告诉我们,您是?”
大伯站了起来,向着他们俯身行礼后,才道,“我原先是这程府的管家刘伯,是程县令好心收留我,我才勉强活了下来,有了今天。程县令一生清清白白,是绝对不会贪墨官银的。”
“程县令怎么会自缢,怎么会自缢啊。。啊”刘伯忍不住又哽咽了。
怎样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或许只有还逝者清白,才是对生者最好的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