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尴尬的笑着,真想抽自己的嘴巴,没事儿说那么快干嘛。小心翼翼的继续观察他的变化,却听他缓慢开口:“过去三年的事儿了,如今说出来也无妨。”
烈舞凝神继续听,结果得到的却是一个惊天的消息:“她,死了。”她料定那名女子的死,与刹那亭有关。
“我们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本以为我们能够长相厮守。”说到这里,花司月口气有些忧郁,他顿了顿继续道:“她却因救落水的妹妹,而丧生,独留我一个人于世。”
烈舞想,仲贤庄不是不让女眷来的么?那女子和她妹妹怎么可以随意来,还丧了命。“就在刹那亭?”
“她们姐妹两如同今日的你着男装进入,妹妹因贪玩从水榭刹那亭上落水,她救起了妹妹,却因喘病突发,未来得及救治便……”越说,他的神色越发阴晦,带着浓重的杀气,更多的是恨。“若非她妹妹贪玩,怎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儿?”
喘病,应该是哮喘吧。女子为救妹妹,跳入水中将妹妹救起,在水中运动过量,氧气不足,上了岸怕是用口呼吸,诱发了病症。又没有及时采取措施,导致女子烟消玉陨……
烈舞深深的惋惜,花司月就此成了孤家寡人:“她……去的可惜了。”
“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就这么去了。而她的妹妹……”说着他停顿了很久,才开口:“在她去后,一滴泪都不曾落。”
好生冷漠的妹妹啊,烈舞心里嘀咕。
“她妹妹如今还在凤城?”
“她就是苏瑾。”他话音才落,烈舞就猛的咳嗽了起来。
那位女子的妹妹是苏瑾!而苏瑾喜欢的是二少,那么姐姐去了她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追这个本该成为姐夫的人了!?
难怪,一滴泪都不流,她巴不得得到花司月,姐姐的死活和她没啥关系……
烈舞不禁吃惊:亲姊妹怎么能这样?那是姐姐,为了救她而死的亲人,她怎能一滴泪都没有?“苏瑾,似乎不是那样的人吧……”虽然接触不多,但她还是觉得那个温婉的女子不会这样。
花司月嗤笑烈舞的天真,道:“并非我诋毁,当年她年仅十三,只怕是有心害她姐姐……”
不管当年十三岁的苏瑾是有心无心,在花司月眼中,她就是罪魁祸首。原来,他活在了痛恨之中,他不理会苏瑾,因为他恨她不想见到她,而她却偏偏出现在他面前。
“你,真的很喜欢苏瑾的姐姐么?”烈舞为啥这么问,她自己也不清楚。
“相携至老,此生不渝。”简单的八个字,表达了他对苏瑾姐姐的情谊。
烈舞叹息道:“天意弄人。”
“她没了,一切都变了。”花司月低哑着声音,心中撕裂般的疼痛开始蔓延,好似回到了过去,笑靥如花的她消失、破碎在他的面前。
烈舞复杂的表情看着他,没了之前的同情,反倒多了一分了然:“其实,你这般活着挺好,可以放开一切,什么都不在乎。”不像她,穿越了都放不下现代的一切。
“哼……”花司月哼笑着,不置一词,心情却越发的沉重复杂起来,烈舞也觉得他这样好么?可是,每每想起她那张苍白没有血色面容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恨自己当时不在她身边!多么恨自己竟这般的活着,让她独自一人在冰冷的地下待着……
花司月失了从容,满面是怒。
她知道,令他想起过往,是对他的伤害。她面容满是惭愧之色,“咱们不说这个了,你是喜欢吃清蒸的还是别的做法,我琢磨了好久,还未想出怎么做那条蛇。”
“清蒸。”花司月换回了往日的散漫,微笑启唇,送出两个字。
变化快的人,何止烈舞一个?他花司月也是个变脸大王,方才还沉浸在悲恸之中,这会儿却又面带笑容,让人看不透!
在林岳书屋等到了夕阳西下,戒色都未曾来找他们。他放下了书,唤上烈舞一同去找戒色,却谁知书院中的人说戒色来了没多会儿,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花司月紧紧蹙眉思考着,戒色从来不会不到招呼就走的,今次发生了什么事儿,以至于让他一句话没说就……
“难不成戒色躲着我?”现在这几个人都怕了她了么?
花司月莞尔一笑,道:“不会。你可还记得,咱们刚到山庄时,空中的一声空鸣么?”
回想了一下方才上来的情景,烈舞茫然的摇头:“什么空鸣声?”只怪景色太过吸引人,以至于她没注意别的。
“刚到这里时,空中发出一声空鸣,若在黑夜,必有火焰能够看到。”
“你说的是烟花?”
“是一个信号,一种召唤的信号。”花司月低语,是什么人召唤戒色。戒色的背景又到底是怎样的呢?他越发的好奇起来。
烈舞沉默一会儿,“你是说,有人叫走了戒色?”也可能是别人家闲的无聊的孩子大白日里放烟火啊。
“下山!”花司月别的话不说,丢出两个字。
烈舞跌跌撞撞的跟着花司月离开了仲贤庄,回到花府中,也未有人见到过戒色。
直觉告诉他,戒色消失了。
“对我负责就那么难么?他竟然吓的跑掉?”花府上下没有戒色的影子。
花司月眯眼看着气冲冲的烈舞,他根本不是因为烈舞而离开。“这块玉佩,你可认识?”花司月将从戒色身上拿来的玉,取出来递给烈舞看,问。
烈舞继续茫然的摇头:“除了没忘记自己的名字,其他啥都忘了。这什么玉佩,怎生长的那么漂亮?”
他没理会烈舞,收回玉佩道:“如果,以后你若见到与这块相同的,一定要问那人要过来,不管是谁。”他能断定,花晨月那块玉佩来自于她,而她才能让花晨月交出来。
“这么漂亮值钱的玉,你觉得哪个傻子会给我?”烈舞瞅着他手里的东西,心想如果拿去卖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花司月瞪着烈舞冷冷道:“照做就是。”
“好,知道了。”二少从来不生气,温润的就跟他手里的玉一样,今儿三番几次面带愠色,非同一般啊!
他见她乖巧,也就没继续冷脸相对:“出门找戒色,师傅交待过我,要好生关照他,今日却离开的有些不同寻常,不免让人担心。”说着,不等烈舞回答,他便大步离开。
如果,戒色是被他那才相认的父母带走,他也就安心了,只怕这事儿不寻常。
因为,那个信号,不是寻常人敢用、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