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当真有罪,臣愿与她同罪。”他语气中还多了几分决绝,并无半点玩笑意味。
“你又何罪之有?你又不知府中那人不是慕景瑶。”
“我一直知道她不是慕景瑶。”
“你与太师一同欺下瞒上?”皇帝目光深沉,无人知晓其中意味。
“臣,不敢。”
“不敢?那为何不报。”
“她是无辜的。”他双眸中终于有了温度,坚硬的外壳裂开了缝隙,让人轻易抓住软肋,“臣只求同她长相厮守。”
“既然如此,你还做自毁之事?还是你以为朕不会怪罪于你。”
“臣不过是在自保。”
“好一个自保。”
花团锦簇的海棠随风飘摇,叶萝衣从树旁穿过,身上也落得几片花瓣。小荷拉着她在屋中东拉西扯耽误了好一会儿,这时她才踏着西斜的日光快步走入屋中。
“侯爷,药可喝了?”
那人斜靠在床榻上,手上还拿着本书,一副认真研读模样,只是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奇怪。
“倒了。”傅淮书幽怨看着她答道。
“倒了?”叶萝衣双手叉腰,不悦看向他,“当真倒了?”
看床边人当真要生气,他赶紧放下手中书,笑着拉起她的手,“叶大夫端来的汤药怎么敢倒,我早已喝完。”
“小荷叫你去是有何事?耽搁了这么久。”
“当真?”她还有些许疑惑,歪着脑袋看着他。
“当真。”傅淮书指指放在一旁的药碗,“你看碗还在这。”
“那就好。”她收起怒气,还是疑惑地看向他,“你……”
“怎么?”傅淮书故作不解看向她。
“你可是出去了一趟,刚才回来。”叶萝衣语气逐渐从疑问变成肯定,眼中怒火又腾腾升起。
“怎会?”他心中早已汗颜,还是嘴硬辩解道:“我风寒还尚未痊愈,怎么会离府。”
“我只说你出去,可并未说你离府。”叶萝衣揪起他面前衣领,低头靠得极近,一字一顿问道:“而且你这头发束得整整齐齐,衣裳也未换回来。真当我是瞎子?”
“我说小荷怎么一直拉着不让我走,原来是你的安排。”
“我怎么会有如此安排。”傅淮书心虚看着她,“你刚走,宫中就来人说陛下传唤,我只能勉为其难进宫面圣。”
“当真不是有意为之。”
“我要是信了你才……”她刚想站起身,却被一只手按住后颈,只能保持同他面对面的姿势。
傅淮书故意使坏,嘴巴几乎贴着她唇瓣问道:“才如何?”他极慢说出这三个字,吐出的气息中还有淡淡药香。
“先放开我。”
“不放。”他笑得戏谑,抬手按住叶萝衣脑勺,让她主动落下一吻。
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她挺直脊背僵硬转身要走,又被拉住手腕,“去哪?”他声音中还有些暧昧的余韵。
“药应该煎好了,我去看看。”她面颊绯红,看着窗外摇曳的海棠花,不敢回看身后的人。
“药煎好了自然会有人送来,你陪我说说话,可好?”他语气甚是可怜,让人不忍拒绝他的提议。
叶萝衣只好在床榻边坐下,随口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陛下唤你进宫是为何事?”
傅淮书握住她的手,犹豫片刻才开口:“兰氏、卫氏还有太师府的事。”
“陛下可是要为魏家昭雪?”她双目明亮期盼看向他问答。
“我也猜不透陛下的心思,现在只能等。”
“这样吗?”她有些失落低下脑袋,又疑惑看向他,“这与太师府有何干系?最多也只是牵连到太师夫人。”
傅淮书握住她的手,“说的是你替慕景瑶嫁入承恩侯府那事。”
“这事与你无关,你也是受牵连的人,为何要找你?”她目光中满是担忧,“果然我还是不该与你一同回来,如今又……”
傅淮书轻抚她的手背,安抚说道:“怎会与我无关,你嫁给我自然就是承恩侯府的人。”
“你又要将我推开。”
看到他失落样子,叶萝衣立时手足无措看着他,“我不曾想将你推开,只是怕害你……与我一同受罚。”
“若陛下当真要罚,我也甘愿受罚。”
“只要能一直与你在一起,哪怕……”
“不准胡说。”她抬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竟能见到侯爷这副模样。”
叶萝衣疑惑看向走进来二人,又看看傅淮书才起身站在床榻前,“慕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