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任少那边有规定。”
门关了,蒋真心想要不晚上试着联系一下那边的弟兄。本来平常任少是能收到消息的,但是最近几天任务繁重?任少都没消息。
他还得负荆请罪,这次直接把人弄丢了,他们将近半天没有接受到江先生的任何信息,监控里从江兰舟出了通一律师事务所之后,所有有效画面都被黑掉,等恢复只能在一周后了。
他们也想问出江先生是否遇到什么人?但江先生很抗拒回答这个问题,他说,让任少回来,再说。
头疼。
江兰舟染好头发,他静坐在床边,等着黑头发出现。
江兰舟这天又像去年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样,拥有超强的知觉睡着觉,旁边没有了任溪留的呼吸声,只有窗外再次下起的大雨。
这次不是万籁俱寂的感觉,是一股强强地震动着脑子的感觉。
吵,不是一般的吵。
第三天,雨停了。
卢文也在这里睡了一晚,了解情况后,焦急难耐。
于此同时,宋雪儿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宋雪儿也没回家。
她走得时候,她说她顺路给江兰舟送西装。
然后,没了音讯。
他心里的不安,在早晨与江兰舟的第一次见面得到了回应,江兰舟问他:“雪儿回家没?”
“没。”卢文看着江兰舟穿着的白西装。
“她给我送了你给我的西装,帅吗?”江兰舟笑了笑。
“帅。”卢文心一瞬间紧缩。
“帅就完了,嗯,告诉你个事儿,我估计她不会回家了。”江兰舟轻轻地抹去卢文的泪水,“没事的,她活着呢!没绑架呢!她还跟一个女孩给我讲故事听了,只是有些凄惨,还让我放聪明点,让我去猜前言不搭后句的句子。”
卢文坐在轮椅上,刚好抱着他,能埋在他的肚子上:“活着就好,你没事吧!那个娘们会跆拳道。”
江兰舟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没有打我,只是给我讲故事。”
江兰舟和他顺利地参加了公司的大会,果真是大世面。
江兰舟在酒桌上一个劲地对着卢文喊着卢董事,卢文也就笑笑,摇了摇头说:“我们是兄弟,我是董事,你也是董事。”
卢文突然觉的江兰舟脸色很不正常,他摸了摸江兰舟的脑袋,他说:“身体重要,不要发烧,都不说。”
江兰舟趴在酒桌上睡着了。
两个人默契地不谈那天失踪的事情,他们都在等着一个人的回来。
江兰舟逐渐地不喜欢在卧室里睡觉,他总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也不是在找虐。
一个人睡在卧室里,他潜意识地到处翻找,他在找任溪留的日记,孙知的话牢牢地刻在夜晚的脑袋里,烦躁着,郁闷着,无时无刻不是一场又一场的窒息。
就是溺水的感觉,他直白地想。
他有一次翻出来了,但是又放了进去,他犹豫了,他默念着:留哥跟我讲了,不要太聪明。
好多本子,特别多的本子。
任溪留三年级就开始写日记了,他小时候很孤独,没有朋友,只能自己跟自己通过写日记交流。
他后来不孤单了,也会写日记。他有时候会读快乐的日记给江兰舟听。
某天夜晚,他发了疯一般 ,从客厅的沙发上,蹦了起来,于平静的夜晚抽出一本日记本。
他看了,他的泪水沾湿了纸页,纸湿透,烂掉。
日记本是空白的。
又是某天夜晚,他重复着从客厅到卧室的路径,鼓起勇气抽出两本日记本,一本是新的,另一本是旧的。
当他看道新日记本是空白页时,他紧接着是长长的叹息声,他的心脏没有那么慌乱了,突然松懈了。
当他看到旧日记本铺着满满当当文字,他吸了吸鼻涕,这本是留哥高中的日记本。
他翻到的那一页很直白,上面说:
2024年4月 蓝天白云
因为江兰舟,我知道了如何和朋友相处,我没有很孤单了。
我现在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江兰舟,一个叫卢文。
旁边有一个便利贴,便利贴因为时间长了,脱胶了。
上面的字迹不是任溪留的,他知道那是他弟弟任溪远的。
任溪远:恭喜哥哥,交到了两个好朋友。
这次江兰舟没有回客厅睡觉,他枕着日记本,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冷掉夏天的热气。
对的,夏天突然到来。
又于某个夜晚,他接到了任溪留的电话。
“兰舟。”留哥轻轻喊着。
这次江兰舟彻底地沉默了。
“兰舟。”留哥稍重地吐词。
“兰舟。”留哥重重地喊着。
“兰舟啊。”留哥急了。
“留哥,我睡不着。”江兰舟摸进发丝里,他用力一扯,黑发里又有了白发。
任溪留的日记:
2059年5月 天气不知
我第一次这么急切地想要完成任务,我想快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