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瑜穿着件米色毛衣,圆领的口正好半遮半掩盖在锁骨上。
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色。
以江左晗的角度,可以完完全全地欣赏。
欣赏叶之瑜低垂着脖颈,用殷红润泽的唇,慌张地酝酿着措辞:“我们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印象里,叶之瑜一直是温吞的性格。
语气淡淡地,大多数时候,态度礼貌又谦和。
动作慢但是细致,连身上的这件毛衣,都熨得一丝不苟。
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这么不待见我?”江左晗挑眉问道:“因为那次毕业庆祝会?”
叶之瑜别过脸,碎发遮挡住清亮的眼眸。
黯淡的神色明显不想提及庆祝会上的事。
“我记得那天你喝醉了酒,连来接你的龚学长都认不得了,我只好送你回家,难道因为这件事,龚学长生气了?话又说回来……”偏偏江左晗那壶不提开那壶:“你那个龚学长平时这么紧张你,这两天病情严重,怎么没见他来送你?”
他说话阴阳怪气地,更是戳中了叶之瑜的痛处。
惹得叶之瑜终于忍不住,抬眸狠狠瞪了江左晗一眼:“关你什么事。”
凶狠的目光仿佛兴奋剂。
江左晗逐渐扩大笑容,悠悠道:“龚学长也怕死啊?”
“还是,你们已经分手了?”
叶之瑜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和无措。
江左晗说的每一个字,都像火焰,在炙烤着他。
是啊,他和龚学长分手了。
连一次约会都没有过,手没牵,吻也没来得及接,就被江左晗搅黄了。
叶之瑜暗恋龚学长整整两年。
甚至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龚学长的样子,是在大学的开学典礼上。
奶白色的阳光透过玻璃倾洒在开学典礼站在演讲台上高大清俊的少年上,自信和阳光一下子吸引住了叶之瑜的全部目光。
后来得知龚学长是篮球社的社长,叶之瑜也加入了篮球社。
他身高矮,不占优势,体力差,拼耐力比不过同龄人。
打篮球不是他的优势,但可以让他经常见到龚学长,所以叶之瑜每天都很开心,他偷偷给龚学长递水,默默记下他的爱好,付出了诸多努力,一步一步让龚学长一看到自己、喜欢自己。
龚学长是一个很好的人。
请客吃饭前,会提前征询每个人的意见。
也会敏锐的感应到大家的情绪,然后安慰。
可那次庆祝会后,再见到龚学长,他态度淡漠,眼底里的讥讽尽显:“叶之瑜,你很喜欢玩弄别人感情吗?不要再给我送水了,也不用再给我买早餐了,我嫌脏。”
叶之瑜愣住了。
委屈和羞耻宛如黑压压的乌云,积压在心头。
他心虚了,想起某段难以启齿的回忆。
那段视频……龚学长也看到了吧?
叶之瑜想问,但没有问出口。
问了又如何?
再被喜欢的人羞辱一遍吗?
叶之瑜的嘴唇张了又合,眼睁睁地看着暗恋两年,费尽心思追来的男朋友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抹黑点。
他想起了庆祝会。
庆祝会前,他还没有很讨厌江左晗。
一开始,叶之瑜教弟弟江佑晨,后来也教哥哥江左晗。
江左晗虽然只比他小一岁,实际上,算他的学生。
那天庆祝会,是为了祝贺江左晗顺利高中毕业,超常发挥考进了一所一本大学举办的。参加聚会的人,除了学校里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剩下的都是跟他差不多处境的富二代、二世祖。
这群人父辈有钱有权,能保他们一辈子吃喝不愁,安逸享乐,但不学无术、自甘堕落也使得他们基本跟继承家业无缘了。
原先江爸爸想把江左晗送出国,等办妥了所有手续,他突然不愿意了,坚持留在国内高考,还破天荒地考上了一本。
震惊江爸爸的同时,也震撼到了这群平时一起混吃等死的小团体。
他们说,那必须给晗哥庆祝啊。
庆祝会的日期,恰好撞上了龚学长的生日会。
原本江左晗邀请叶之瑜,他打算拒绝的。
可江左晗支着下巴,略带委屈地说道:“要不是叶老师补课,我怎么考得上大学?叶老师,你不去同学们都不敢去了。”
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可怜巴巴的小狗。
叶之瑜耳根子软。
没纠缠几下便答应了,他跟龚学长约好了晚上十二点前会赶来生日会,一起吹蜡烛的,可真正到了晚上十二点,叶之瑜已经喝醉了。
庆祝会上发生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他在大庭广众下坐进江左晗怀里,被扣着后脑勺,撬开了双唇。
纤细的脖颈向后弯出漂亮的弧度。
二世祖们在一旁起哄。
江左晗把手机扔了过去:“录下来,回去之后我要好好欣赏。”
第二天早上,江左晗就把这段视频发给他了。
他说,叶老师,你把我的嘴都亲肿了,你要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