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槐看了沈宁一眼:“东西都是你卖的,最后能卖多少都是你说了算。只要不是差的很多,娘那里发现不了。”
沈宁满脸的佩服,没想到这男人心里弯弯绕绕还不少。
“好了,现在可以打开看看了吧。”赵槐一脸郁闷。
男人的表情闷闷的,语气中也带了丝委屈,沈宁不好意思的点头:“我没有不喜欢。”
盒子一打开,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再看这包装和质地,也知不是劣质货。
东西看完,沈宁小心的盖上盒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免的被赵老太太等人看见生疑。
礼物送了出去,赵槐这才有心思跟沈宁传曹掌柜的话。
沈宁听完,思索了半天道:“七文钱不算低,赶得上一块糕点了。况且若卖的好,后面还能商量涨价,这曹掌柜为人算厚道。”
赵槐点头:“行,宜早不宜迟。赶明儿一早我们就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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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捡的草莓还剩一篓子,够做一上午的量,这些小姑子带着兄妹俩也能忙活,沈宁没什么好交代的,只跟赵老太太说了明天要去城里卖草莓酱的事。
赵老太太听完,下意识问:“这价钱怎么算?二郎媳妇啊,城里人都精明,你可千万小心被人家算计了啊!”
沈宁有些心虚,脸上却装的一脸镇定:“四文钱一罐。”
对于赵老太太来说,三文钱一个的肉烧饼她都嫌贵,所以一听说这酱一罐能卖四文钱,她心中只剩高兴,一点没怀疑别的。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时候,沈宁跟着赵槐上了去城里的骡车。
因东西不是很多,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里正家。
今天去城里的人不少,骡车里坐满了人。
赵槐寻了个位置,让沈宁先坐,随后挨着她坐好,接着把放草莓酱的大篓子放两人身前。
村里人见那篓子上盖了一层布,遮的严严实实,有人好奇的问:“赵家老二,这是装的啥?你这是带媳妇进城买东西?”
赵槐没说话,看了看沈宁。
沈宁笑了笑,随口道:“自己胡乱做了点小吃食,看能不能去城里卖出去。”
车里几人撇了撇嘴没回,城里人啥好吃食没吃过,能稀罕你这点,真不知道瞎捣鼓点啥?
路上走了没一会儿,赵槐突然凑到沈宁耳边,低声问:“昨天买的擦脸膏,你没用?”
沈宁疑惑,眨了眨眼:“今早走的急,忘记了,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赵槐握拳咳了几句:“没闻到那股香味。”
接着又道:“晚上回去记得擦,你要是再忘了,我会提醒你。”
沈宁的耳垂悄悄红了,这人还真是……
接下来一路无事,进了城后将五十罐的草莓酱交给曹掌柜,曹掌柜付了沈宁三百五十文。
他见沈宁这模样,不比城里一些小姐们差,又这么能干会赚钱,直呼赵槐有福气。
上好的茶水招待了两人后,曹掌柜又道:“是这样的,来咱们酒楼里吃饭的,大多都是些城里富户。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们,那买东西都是要看包装的,要包的太次恐会失了面子。”
沈宁懂了,看眼自家那黑乎乎的罐子,确实不美观。
她对曹掌柜说:“那您有什么想法?现在以我们的财力,买这么多外观漂亮的罐子也是一笔大支出,实在承受不起。若是您这边出,那单价势必要压,但刚才结账您没提,说明也不是这个意思,所以您有话不妨直说。”
怪她,沈宁心中懊恼,这几天忙的昏了头,这罐子算不算在价钱里忘了考虑。
曹掌柜没想到沈宁这么聪慧,一点就通。
他摸了摸胡子,笑眯眯道:“单价还是七文,罐子也我们出,只一点,我希望赵娘子的酱只独卖给我们泰丰酒楼。若以后你还琢磨出什么新吃食,也先考虑跟我家合作。”
赵槐一拍桌子,瞪了曹掌柜一眼:“好你个老家伙,昨日里还说坑谁都不能坑了我,今就把算盘打的这么响。”
他说完,拉起沈宁就要往外走:“咱们这东西不愁卖,要么去别家,要么再跟上次一样去摆摊。”
曹掌柜一点都不急,慢悠悠道:
“好歹咱们也算老熟人,别家断不会给的比我还高,况且罐子钱也不用你们出。摆摊路上来回成本不说,又耗时间又耗精力,赶集的也多是些平头百姓,舍不得花这个钱的人大有人在,赵娘子是个聪明人,应是能想得到这些。”
沈宁哼笑两声,差点没忍住给曹掌柜鼓掌,真不愧是做生意的,半点亏都不吃,还把她的心思揣摩的半点不差。
她反问道:“掌柜的就不怕这酱不受欢迎,烂手里卖不出去?”
曹掌柜笑的老谋深算:“昨日那两罐我带回家后,老母妻儿没一个不喜。”
沈宁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精,淡淡开口:“草莓酱我能保证独你泰丰酒楼,但之后的吃食如何,恕我不能答应。若您以后压了价,我岂不是吃了个哑巴亏。”
曹掌柜皱眉,下意识回了句:“咱们都算老熟人了,我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来?”
赵槐冷嗤一声:“曹掌柜贵人多忘事,忘了您昨日里刚说了这话。”
曹掌柜一噎:……
沈宁挑眉:“生意场上讲什么老熟人,亲兄弟还明算帐呢,这么简单的道理曹掌柜不会不懂吧?咱这酱的生意若合作的好,以后有新吃食我定先找您,您若现在让我答应,恕我实难做到。”
曹掌柜被沈宁说的汗流浃背,没成想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如此厉害,半点不好糊弄,看来以后绝不能有一点轻视。
他倒也没想以后压价,只是想着先抢占先机。
既如此,以后的事以后再谈。
曹掌柜让小二取了纸笔:“就依赵娘子说的办,咱们顺便也把这草莓酱的契书立了,省的以后有麻烦。”
沈宁乐见其成。
出了酒楼后,赵槐一直盯着沈宁看,沈宁好奇问:“我脸上有东西吗?怎么一直看我?”
赵槐摇摇头,没说话。
他只是觉得,刚才的沈宁整个人都在发光。她明明离他这么近,可赵槐却感觉他们距离很远,莫名让他心慌。
这回两人没在城里待很久,晌午不到便回了杏花村。
下了骡车,两人没察觉到旁边的大树后藏了个小人。
那男娃见他们越走越远,拔起腿一溜烟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