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特抬眼见人朝着这边走来,推着白辞站起身。
“白老师好,我是顾止,很高兴与您见面,之后在节目里请多多指教。”顾止边说边伸出手。
他今天穿着一件及膝的黑色大衣,下配黑色西装裤。这一身剪裁利落有型,衬得他肩宽腰细腿长。
大衣领口处别着一枚银色叶子形的配饰,上头镶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但这些装饰都不如他那雾霾蓝的发色来得吸睛。
这种跳脱的发色很难驾驭,但顾止五官优越,皮肤白皙,活脱脱一个撕漫男。
尽管白辞有在微博及各大平台上悄悄见证着顾止的成长,然而见到真人时还是有种熟悉的陌生。
白辞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青年已不复当初的青涩张扬,成为了一位闪闪发亮、游刃有余的大明星。
相比于六年前,顾止又长高了一截,高出白辞足足半个头。
顶光曝在他的眉骨上,他半垂的眼眸于眼睑处覆下一片阴影,恍如暗室。
空气之间弥漫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白辞看着他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总觉得在他说“多多指教”时声音有刻意加重。
可当他眨眼再看过去时,面前的青年表情诚恳,叫人挑不出错。
他……这是在装作不认识我,还是真的忘记了有我这么一号人?
那一瞬心里掠过不自知的失落,白辞握上顾止的手,假笑道:“你好,顾止。”
紧接着,两人松开手时顾止的一个动作又让白辞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白辞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指尖很轻地挠了挠自己的掌心。
异样的酥麻顺着掌纹扩散开去,假使白辞有尾巴,此刻一定炸起毛。
可罪魁祸首瞧着十分坦然,白辞又有些捉摸不定。
“或许他是不小心碰到的,别多想。”脑海里有个小人义正言辞地批评了他的过度敏感。
时隔数年,再次听见自己的姓名从他口中说出来,顾止不免感到心神荡漾。
蓄着笑意的眼尾上挑如钩,他看起来越发地容光焕发。
“朱特先生,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之后的合作。”陈丽笑着提议道。
朱特配合着把二维码递过去,道:“你扫我吧。”
白辞正感到浑身局促,顾止竟也掏出手机,自然而然地说:“白老师,我们也加个微信吧?”
寻不出理由拒绝,白辞终于还是跟他加上了联系方式。
有顾止这颗无法预料的“炸弹”傍身,白辞哪里还有心思去欣赏舞台。
匆匆与工作人员告别后,他低声对朱特说:“走吧,送我回家。”
车上朱特想了又想,没忍住询问起白辞:“你和顾止之前是不是……”
认识二字还没说出,白辞已经斩钉截铁地三连否认:“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清楚。”
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话,白辞将手虚握成拳挡在嘴前。
果然,朱特看破了他的欲盖弥彰,眯起眼盘问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们确实认识,在他还是素人的时候,”白辞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用词说,“当时有闹过一点不愉快,但也不是多大的事。”
话虽如此,白辞不自觉皱起的眉头却暴露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是有矛盾,难怪适才顾止看白辞的眼神尤其古怪。
吓得朱特还以为对方是同类,而且还是对白辞心怀不轨的那种……
“不方便说就算了,”见他不愿多提,朱特宽慰说,“节目里导师间的互动也不会太多。不过就算你不喜欢他,面上别表现得太明显。”
“…不喜欢?那倒也不至于。”白辞嘀咕道,顶多是有点怵他。
朱特没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
白辞也不想让他听清,含糊圆了话:“没什么,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