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趁隙掷出七枚桃木钉,钉身刻满倒刺符咒。晏清头也不回地弹指,幽冥火将木钉烧成灰烬。他俯身将虚弱的小姑娘打横抱起,玄色衣袖遮住她凌乱的衣襟:“娘子这份嫁妆,为夫收下了。”
林知夏:“……”
林知夏苍白的脸颊泛起薄红,正要反驳,余光瞥见面具人胸口滑出的玉牌——那是清风观嫡传弟子的太极鱼符!
“玄真道长的人?”她攥住晏清衣襟,“留活口……”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面具人突然浑身抽搐倒地,忽而从他的七窍中钻出一只血色蛊虫,只转眼间就将他啃噬得只剩下空空荡荡的衣袍。晏清蹙眉挥袖,幽冥火将蛊虫烧成青烟,啧一声,“倒是狠绝。”
晨光穿透槐荫时,人工湖彻底恢复平静。林知夏惨白着一张小脸,眼巴巴看着晏清用幽冥火将新得的龙骨碎片熔炼成一枚凤尾簪。
她:“……”
“这座镇河铁牛既是阵眼也是封印,它虽不是唯一,却也十分重要,如今龙骨离体,黄河故道怕是要生变数。”
林知夏心中微沉,但还是说道,“就算黄河故道生变,也不是你的责任。”
晏清将簪子斜插进她发间,指尖拂过那缕被割断的碎发:"娘子如此说,怕是会被世人唾骂,被同族厌弃。”
林知夏倔强的抿着唇,“我不怕!”
宴清眉眼泄出刹那温柔。
身子突然腾空——林知夏被打横抱起,玄色衣袖罩住她满身的狼狈。
林知夏有点别扭,“我还是……”
“结界撑不过一刻钟。”鬼君踏着水面走向岸边,"娘子想要在此处被人围观?”
林知夏揪住他衣襟的手紧了紧,望着逐渐虚化的铁牛残骸,突然想起什么:“那些女生的魂魄……”
“在铃铛里温养着。”晏清下颌微抬,示意她看腕间银发系着的幽冥铃,“等超度完再还给地府,来世能投个好胎。”
林知夏轻轻碰了碰铃铛,耳边似听见了细微的啜泣声化作清风。抬眼时正撞进晏清垂落的视线,他眉间血纹在晨光中淡得像抹胭脂,无端的显出几分包容。
林知夏下意识错开了和他的对视,移开视线,就见人工湖四周,幽冥火如旋风过境焚尽了所有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异类。
蛊虫,白骨,水晶棺,尸体,快要成精的老槐树,锁链……
她有些疲惫的想,这样就挺好了,虽然湖边一片狼藉,周遭水溅得到处都是,岸边的亭子也毁了……
至少,报警被发现也够不上刑事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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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回家中,林知夏直接昏睡了两天两夜,这次取心头血让她元气大伤,不养个一两个月的根本恢复不过来。
家中的烂摊子只能交给宴清继续收拾,祠堂也要尽快修复,要不回头市文物局过来真没法交代。
还有三叔公跟福伯的死亡证明……
不能想,一想头就疼。
这天,林知夏正躺在祠堂廊下的摇椅上,一边看宴清清理祠堂一边晒太阳增加免疫力。
她现在严重贫血,连带着身体也虚,抵抗力很差,稍微不注意就要生病。
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急促铃声,林知夏看到是市文物局陈主任打来的就有些犹豫,怕一接通就被通知要带专家来参观……
好在并不是。
陈主任在电话那头说,“小林啊,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林知夏客气回,“有事您说话,能办我一定办。”办不了她也没办法。
陈主任:“市博物馆新收了一幅明代古画,这幅画……怎么说呢,反正馆长跟我反馈说连续三晚这画都不安生,老出现异常,我可不是道听途说宣传封建迷信啊,主要吧,这事儿确实邪乎,我想着你家学渊源,电话里也说不清,要是有空你就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