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小声和薛姨妈说岫烟的爹邢忠在外欠了大笔的银子,邢夫人补上了亏空但是对这兄弟先下也没什么好颜色。
若是薛姨妈求娶岫烟,多出些聘礼,都给了邢夫人,她收了银子怎么会不愿意。
薛姨妈听完将信将疑:“这事情可是真的?”
宝钗自是点头,此事是从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处听来的,怎么会有假。
“我的儿,亏得家中还有个你,要是指望你哥哥,妈这辈子都难了。”薛姨妈见有了主意,这会儿也轻快许多。
“妈别夸我,前儿我叫妈让外头的人去打听的夏家姑娘,可有什么结果。”宝钗问。
薛姨妈想了想外头的人说的话,说:“没什么不对劲,夏家和咱们家是顶配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可是……”
薛姨妈制止了宝钗的话,说:“你哥哥既然来信说,夏家看上了他这个人,那就没问题。
而且我听说这个夏家的姑娘是个爽利人,那和你哥哥正好,我可盼着有人能管着他,再也不叫他胡闹。”
宝钗见状也知多说无益,她妈妈在对薛蟠的事情上,向来是她的好大儿怎么都好,全世界最好了。
岫烟见宝琴过来,想到了平儿刚来说的话,脸上不自觉的有些发热。
宝琴只当没看到,只问她之前的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岫烟原纳闷她怎么知道,一想怕是那日就漏了馅儿,叫他们兄妹知道了。
只说大太太已经了结了此事叫他们不必为此挂心。
宝琴听了拍着胸脯,一副可算没事的样子,又说。
“那日本来我是要跟着你往园子里来的,就是担心被老太太知道了,后来又听我哥哥说没事了。
原想着我婶子生日的时候,咱们能见到,说上话,可大太太说姐姐病了,不便出门。
如今听姐姐这么说,我的心终于可以放到肚子里去了。”
岫烟看她一片赤子之心,满心满眼都是关心她,心中难免多了几分感动。
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薛轲的身影,若是和他们成了家人,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岫烟就把它压下,然后手忙脚乱的又是咳嗽又是喝水,忙的差点儿手脚打起来。
宝琴不知她怎么了,但看她手脚都要缠一起了,心中满是疑惑。
迎春在那边儿听到了宝琴的声音,想着昨天的事情,领着司琪过来,就看到了满是疑惑的宝琴和手忙脚乱的岫烟。
上次看到这样的岫烟,还是给她解释,她和薛轲没关系的时候。
又想到府里上下传的薛姨妈要把岫烟说给薛轲,迎春心下也忍不住感叹,难道这就是话本子里说的缘分。
只应付单纯的宝琴岫烟还能糊弄过去,这会儿见迎春来了,又看她的表情,她就知道迎春又想歪了。
谁能想到,荣国府木讷不善言辞的二木头,其实特别爱脑补,甚至还能脑补出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二姐姐,”宝琴见了迎春想到昨天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二姐姐昨日对不起。”
迎春忙摆手,说:“没事的,也是我的妈妈口无遮拦。”
刚要说下去,看岫烟的脸红的都能热茶了,又止住不言只淡淡的笑。
宝琴不知二人眼神中的意思,不过看样子邢姐姐和二姐姐都没生气,她就放心了,让小螺把绿儿之前配的香块儿拿出来。
两个胡桃木的小匣子,一个上面雕刻的是百果纹样,一个上面雕刻的是缠枝花草。
“这个是我铺子里面新配制的香块,姐姐们替我试试味道。”
岫烟打趣道:“原来这才是来找我的真正原因,前头说的关心我都是假的吧。”
迎春也在一旁附和。
宝琴见她们一起闹她就说:“姐姐们就欺负我,早知道我去寻林姐姐去。”
“寻我做什么?”黛玉的声音传来。
和她一起的还有探春和湘云。
她们三个听说了昨天缀锦楼的事情,今儿过来看看迎春和岫烟,开解一番。
来时才知宝琴也在,而迎春和岫烟二人已然好了,就听到了宝琴说黛玉的名字。
几人坐下,一听要品鉴香块,当即来了兴致,要小螺一块儿剪一小点放进香炉里面,她们一个一个的试。
黛玉、探春都爱果香的款,岫烟和迎春偏爱花香。
唯有湘云一人,非要把两个香混在一块儿烧,非说这个味道最好,又叫宝琴再拿些别的味道,也混在一处烧。
屋子白烟弥漫,看管园子的婆子等人都以为缀锦楼失了火,忙就要来灭,来了才知是姑娘们烧香块玩儿。
自是又说叨了一通。
众姐妹又闹了湘云才作罢。
宝琴一直在园子里住到了清明前,才回了尤氏要家去。
清明刚过,老太妃的事情还未了结,宫里传出消息来,一个不起眼的贵人承了一次宠,结果有了身孕。
因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皇宫内外都人心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