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对抗路CP！”

主持人的尾音被欢呼声吞没的瞬间，于卿卿的指尖掐进江柠若掌心。候场室的镜面墙映出她们交叠的身影，红色的舞裙与墨绿丝绒礼服碰撞出奇异的和谐，像山茶花绽放在雪原。

候场区的声浪穿透隔音墙，隐约能听见主持人在念介绍词：“……这对传奇搭档曾因故取消演出，今夜……”观众席爆发的尖叫惊得柚子从宠物包里窜出，叼走了于卿卿的舞鞋。

“鞋！我的鞋！”于卿卿单脚跳着追出去，袜套在柚木地板上打滑。江柠若拿起备用舞鞋追到走廊拐角，正看见自家金毛被白念念用牛肉干诱捕。

白念念晃着手机镜头：“家人们快看！我们的山茶花女王亲自给乌龟骑士穿鞋了！”弹幕瞬间刷爆，打赏特效淹没了于卿卿涨红的脸。

舞台追光灯亮起的瞬间，于卿卿的指甲掐进江柠若掌心。台下上千双眼睛凝成的星河里，她看见林叙阴沉的脸和洪涛攥碎的节目单，白念念举着“对抗路CP宇宙第一”的灯牌在VIP区疯狂摇晃。

“呼吸。”江柠若的珍珠耳钉擦过她耳垂，山茶花纹身在透肤舞衣下若隐若现，“把他们都当成南瓜。”

于卿卿被这个古早比喻逗笑了。二十岁的江柠若在省赛后台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她紧张得把口红差点都画到了下巴。已经太久没有登台演出了，而且今天这场面还不是一般的大，不紧张那就怪了。

“害怕？现在跑还来得及。”江柠若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后背镂空处的蝴蝶骨，“林叙在第三排举着单反呢。”

于卿卿反手扣住她的腰，山茶花胸针的银链扫过肌肤：“正好让他拍清楚点，给我们的贴吧加点素材，酸死他。”

当追光灯笼罩全身时，于卿卿突然理解何为宿命。27岁的江柠若在幻影中与她共舞，现实中的她们在旋转中交换呼吸。

“这里要贴面。”江柠若突然偏离彩排动作，鼻尖蹭过她颈侧薄汗，姿势要比排练时更加暧昧“当年你欠我的，现在还回来。”

台下尖叫声几乎掀翻穹顶。于卿卿的耳麦滑落，却清晰听见前排学妹带着哭腔喊“妈妈我搞到真的了”。江柠若的掌心托住她后腰，在经典托举动作里突然下腰，垂落的卷发扫过她锁骨处的山茶花纹身。

“你……”于卿卿的惊呼被吞进骤起的鼓点。江柠若踩着高跟鞋完成教科书级单足旋转。

最后的高潮动作，她们同时扯开礼服暗扣。荧光舞衣与墨绿丝绒落地，露出内里的同款山茶花刺绣战袍——江柠若左肩，于卿卿右肩，在追光中拼成完整并蒂花。

礼堂顶棚突然洒落金色彩带，暴雨般覆盖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于卿卿的脑海里闪过江柠若的送别宴那夜，那一夜她们错过了三年，今天她们补上了余生。突然，江柠若的后颈被泪水浸透，烫得连项链都在发颤。

谢幕时，观众席举起星海般的灯牌。白念念拉起的横幅最为醒目：【对抗路CP今天修成正果了吗】。于卿卿脚下一滑，被江柠若拦腰扶住的动作又引发新一轮尖叫。

庆功宴设在旋转餐厅顶层。洪涛推开包厢门时，正撞见于卿卿把江柠若堵在香槟塔旁补口红。曾经的学生会主席如今发际线堪忧，手里的酒杯“咣当”砸在地毯上。

舞蹈社前辈提议举杯时，于卿卿突然拽过江柠若的手腕。酒杯在空中划出交缠的弧线，杯壁相撞，发出清越的鸣响。

“借着这杯酒……”于卿卿的耳钉在吊灯下晃出虹光，“我想告诉某个笨蛋……”她突然掏出绒布盒，定制款山茶花胸针上镶着龟壳纹路的碎钻，“从考勤表到余生，我的每只乌龟都藏着爱你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