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盘算了一番,发现能够知晓的消息有限,她辗转反侧不知该如何是好。
“呼……”
姜宁吐了一口气,烦乱地翻了身。
忽然,不知怎么的,姜宁似乎被一块硬硬的物品硌到了。
姜宁吃痛地“嘶”了一声,抬手翻了翻,从枕头旁翻出了一块墨玉做的腰牌。
姜宁愣住。
瑞兽的纹路,是谢成昀给她的。
此前从丞相府回来时,姜宁记得已经收好了,不知怎么的,却落在了枕头旁边。
两只瑞兽的身体盘成祥纹正,静静地凝视着她,纹路正中央捧着一个“昀”字。
要不要给谢成昀传信呢?
姜宁有些失神。
姜宁咬唇,眉眼垂了下来,她将被子拉高蒙住了头,她躲在被子里把玩着腰牌。
自从知晓两年前是阿娘骗了自己,姜宁便一直对谢成昀心存愧疚和恐惧。
姜宁两年前给了谢成昀一封诀别信,便消失后,她一直觉得谢成昀是恨她的。
两年后的这几次相逢,时间地点充斥着巧合和冲突,令她措手不及。
现下姜宁细细去寻思,只觉得每每遇到谢成昀,他眼眸中浓烈的情感,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
姜宁害怕,她分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危险和害怕,令她本能地想要逃避。
姜宁摩挲着腰牌,自己有些不敢面对谢成昀。
但姜宁想了想谢成昀此前所言,他说等他回来。
姜宁心中泛起一点涟漪。
谢成昀是不是对自己还有几分感情。
若是求他救自己,谢成昀答应么?
姜宁有些拿不准。
恍惚间,姜宁想起两年前的谢成昀,好像从未拒绝过自己的要求。
谢成昀总是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碰碰她的发,墨黑的眸子瞅着她,点头说好。
腰牌冰冰凉地贴着她的指尖,仿若谢成昀冷漠的神情,姜宁将手指默默收回。
姜宁将腰牌收在枕头边,闭上了眼睛。
这日过后,姜姝与胡夫人便急急忙忙地寻了侯夫人。
两人痛哭流涕地在跪倒在侯夫人面前,声泪俱下。
侯夫人早已知晓夫君汝南侯欲将姜姝送给长平侯做妾一事,她将手中的账簿放下,看着二人的模样,道:“你二人莫要求我,此事是侯爷决定。”
胡夫人跪在侯夫人脚边,额上的花黄也褪了色:“夫人,您看在妾当初侍奉您尽心尽力的份上,您帮帮阿姝……”
侯夫人冷冷地望着母女二人,沉默不语。
侯夫人和汝南侯想法相同,庶女妾室的死活,哪里比得上汝南侯府的荣华延续。
庶女妾室对于侯夫人来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两年前,侯夫人连商户女徐思蓉都同意汝南侯迎进门。
来来去去的妾室,她早已心如止水。
经历了搜查汝南侯府一事,维持现下的富贵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胡夫人到底在自己身边伺候过侯夫人主持中馈多年,倒也明白任何事情不能做绝。
若是姜姝走了死胡同,此番谋划倒是白费了。
侯夫人摆了摆手,随口答应道:“我会劝一劝侯爷。”
侯夫人见到姜姝母女二人喜极而泣的模样,叹气道:“只是此事还需侯爷定夺。”
胡夫人抹了一把泪,她哪里舍得如花似玉的女儿被送去做妾,对方还是年过六旬的长平侯。
胡夫人立刻点头:“夫人答应已经是妾身的荣幸。”
而谢成昀班师回朝的日子,比姜宁想象的还要快上。
自贪墨案风波以来,仅过了半月,谢成昀已领兵赶回了建州城。
但听闻,此次谢成昀虽大破鲜卑,战功赫赫,回建州后却格外低调,只拜谒了幼帝,便闭门不出,谢绝见客。
建州城内人人都道,或许是谢丞相与张炳怀两方相争太过纷乱。
而如今谢成昀又锋芒正盛,一举一动皆备受瞩目,故而低调行事,掩饰锋芒。
姜宁听闻谢成昀回建州的消息后,等待了几日,却迟迟未有任何动静。
姜宁捏着手里信笺,有些踌躇。
姜宁将信笺打开,只有几行简短的话。
“女郎,您写了一上午了,若累了便歇一歇吧。”
阿箬将茶水满上,却不由心中奇怪。女郎这短短几个字,写了便寻了一处扔掉,不知何故。
姜宁收拾起信封,递给阿箬:“阿箬,送到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