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男主演过得很煎熬,薄蓝的“关心”让他苦不堪言。
可是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还是个女的欺负到这地步,这口气也咽不下。
她每次发难都是趁着人多,不过就是依仗众目睽睽,谅他不敢怎么样。
本来合计着想避开人撂几句狠话威胁威胁,这时又发现陪在她身边那个看起来高挑漂亮的男人仿佛有两幅面孔。
他是怎么一边看起来腼腆斯文,又是一边察觉到他望过去,平静又不容忽视地望回来,分明表情未变,但只让人心头莫名发毛。
薄蓝的杀青日近在眼前,他就是有心刁难也没有时间了,可是这口气咽下去也绝不是他的风格。
他可是公司的摇钱树,让助理把这事抱怨给经纪人,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别以为在剧组找不到机会就拿她没办法了!
别人算计什么,反正她眼下畅快了,最后一天的拍摄很顺利。
这头一喊咔,薄蓝直接从男主演怀里蹦下来,一倒腾差点让男主演踉跄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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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皓抱着小师妹,口中呢喃着,“师妹,师兄带你回家……”
一时间,岁月恍惚。
好像还在留君山那会儿,他是周全的大师兄,她是任性娇憨的小师妹。
】
拍摄时需要补充表现东方皓痛心的回忆部分。
薄蓝也换下那偏向妖女风格的装束,一身粉色衣裙,稚嫩的双丫髻,显得格外懵懂天真。
她这样奔向他。
薄蓝的一系列动作如此自然流畅,摄影大哥都没来得及卸下装备,一门心思好奇她要做什么,镜头追随着,记录着。
衣袂飘飘的少女撞到长身玉立的男人怀中,让人恍惚间以为是拍摄什么穿越剧,画面唯美。
不知道为什么,扎在人群的他看起来很难过。
这份藏在眼底的悲伤压得她心脏也疼得厉害,好像曾经……也见过这样的目光,曾满腔委屈地想要扑到眼前人的怀抱中汲取温暖。
等回了家,一定要把她不知道的部分从他嘴里撬出来,绝对不能让他敷衍住了!
家里养的那些花花草草因为这几日缺少侍弄,正是阳光充沛的好时节一个个打了蔫,薄蓝起床出了房间,被亮堂明亮的日光刺得睁不开眼。
而温揽州在侍弄那些花草,指尖捻在发卷的叶片上,均匀撒上水雾,神情专注,阳台这些茂盛的净土是他延续了他母亲的爱好。
薄蓝走近才注意到他微拧的眉头,似乎对一些脆弱的花草无可奈何,大概他自己也是喜欢的。
上门帮忙指导温揽州如何挽救这些花草的专家刚走,薄蓝就捧着一束娇艳火红的玫瑰“送货上门”。
他甚至看到有看热闹的小孩子在电梯口探头探脑。
在愣神之后,又是羞哧又是无奈地赶紧把某人拽进家里。
他已经能想象回头楼下遇见时常在楼下看小孩子玩耍的阿姨要如何热情地打趣他了。
“别不开心了,那些,”薄蓝指指阳台,“会慢慢好起来,现在,先享受这些花期,嗯?”
一如她手中的玫瑰直白,将爱意永远毫无顾忌地展露出来。
两个人的角色仿佛对调。
温揽州长久以来的生活让他不会搞这些奔放外化的浪漫行动,他会因为爱人的喜欢精心侍弄鲜花,却想不起要买下鲜花这般张扬的送给她。
他习惯压抑爱,恐惧这浓烈到恨不得吞噬所有的情感,将所有爱意罗织成蛛网,悄无声息地缚紧。
而薄蓝很会表达爱,她口中的甜言蜜语足以溺死他,即使清楚这或许只是她丰富情场经验的一点小把戏,还是难以抑制地让人心动。
“作为惊喜的奖励,你可以告诉我,”怕触发违禁词,她手指向上指指,“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是薄蓝的疑问,也是忽的疑问。
很好,从他利索的背影看起来,某人撤回了一份感动。
尽管这会儿他还藏着秘密,但薄蓝能够十分明确,无论发生什么他和自己一直是站在一起的。
以前看温揽州,总是带着顾虑,衡量着分寸。
抛却那些多余的想法看他,这张面皮是很喜欢,百看不厌,这股冷清超尘的气质也是很喜欢,手痒地想去戳破。
薄朗曾经很是遗憾地讲过,她长大了,都不像小时候那么粘人了。
这会儿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改掉粘人的“坏毛病”。
趁着她去洗澡的空挡,温揽州见缝插针地去处理邮件,也没什么大事,他现在没有完全离开,相关事务只是习惯性地告知。
没多久,邮箱中积累的邮件已经快见底了。
忽然颈后抵上一团湿凉的东西,薄蓝像小狗滚泥一样拱在他身后,头发上剩余的水分全擦在了他身上。
“工作有我重要?”她瓮声瓮气地责怪他,“你都不记得给我吹头发了。”
幸好还有工作,要不然光想想自己站在浴室前笑得一脸傻气地等她出来就觉得无地自容。
“你以后什么打算?温老师?”
书中的温揽州与叶清挽是因为他研究生时期做助教有了接触的,后来两人在温揽州毕业典礼时袒露心意。
当时的温家已然是他的囊中物,依着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叶清挽以为自己的暗恋只能落个无疾而终的结果,在那种情境的驱使下,她袒露了自己的心意。
没想到他竟也对自己抱有同样的感情。
并且在下个学期,她意外地发现温揽州竟然选择了留在校内担任讲师。
他从来不想和她分开,让人心里甜丝丝的。
所以后来温揽州既是一手遮天的温总,也是三尺讲台上的教书匠。
现在的温揽州显然并不打算在温家发光发热,那就剩下在讲台发光发热了。
“你很缺多雇一个助理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