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伊藤拓真送回酒店,今天的任务才算完成一半。
苏子瞻果然不出所料的敲了车窗:“坐副驾,我开。”
阮雪乖乖下车,绕过车头往副驾去,苏子瞻开了后车门把怀里的大捧粉玫瑰撂进后座,不偏不倚,刚好覆盖住伊藤拓真那一束。
“跨国初恋,你这相亲对象够深情呀!”
阮雪低着头系安全带,懒得搭理苏子瞻的冷嘲热讽。定位、跟踪,他还不把她绑家里得了,又不是卖给他了?现代人谈个恋爱都这么累么?早知道不要脸一点直接当炮.友得了。
“我看你笑得那么开心,这是很满意的意思喽,什么时候办婚宴子瞻兄给你封个大的,怎么说咱俩也好过一场呢。”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打,行人步履匆匆从车灯前一闪而过,他面无表情,冷声道:“说话!”
“说什么?”阮雪胳膊肘搭在车窗,嘀咕了一句“鹦鹉学舌”,她看着窗外,头也没回“咱俩能在一起多久,三个月?半年?我值当为了这么短的恋爱惊动家人?是个凡人就会有俗务,你长这么大没被父母催过婚呀?”
苏子瞻嗤笑一声,不用说,又是周绮!若是往常他是一贯的不以为意,女人们是去是留他根本无所谓,反而越是这样不当回事儿,女人们越是争强好胜倒贴的紧。这次换了阮雪,有一说一,他感觉心口被扎得刺疼,她是没有心还是没有眼,他的偏爱还不够明显吗?
车厢安静了半晌,他慢慢悠悠的说:“时间短就可以骑驴找马了?还是说,这么短的时间都熬不住?跟我在一起就这么痛苦?”
阮雪轻咬唇,捏了把眉心,回头看他:“有意思么?谈恋爱和这种看条件的相亲明明是两码事。”
“是啊,”苏子瞻扯了扯嘴角:“一个终点是分手,一个终点是结婚。”
他这解读好像也很有道理,只是看待角度有很大不同。
他看终点,她看过程。
不对呀,苏子瞻看什么终点?他明明是看过程的人呀!阮雪甚至早把他定性为唐敏说的那类“滚筒洗衣机式”渣男,就像丽卡的帅哥男友那样,接你下班风雨无阻,记得你吃香菜不吃小葱,给你洗脚按摩…….总之就是喜欢你的时候用尽心思,像滚筒那样围着你、缠着你,如胶似漆。等他享受完整个过程也就算榨干了你,甩一甩,晾在一边,任凭你再怎么哀求示好,他都无动于衷。
当初的喜欢是真的,后面的冷淡也是真的。
不过这些正合阮雪的意,本就不是奔着感情来的,对方有没有真心又有什么关系。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是不是应该适度表现得像个被榨过的甘蔗?
阿西,谈恋爱好费脑子。
之后,一路无话。
车子在悦府小区停车场扎好,苏子瞻去后座抱了那一大捧玫瑰搂在怀里,另一手提着一支黑色塑料袋,应该是那俩花瓶,他过到阮雪这边,扬高眉尾,笑得凉凉:“没手了,能力有限,管不了别人的初恋。”
阮雪跨上包下车,“我自己拿。”她开后车门,苏子瞻定在门边,挡着不动,那条缝儿也就能过去她的手腕。
僵持了一会儿,阮雪绕过他,从车尾过去,手刚触到把手“咔哒”一声,车落了锁。
拧眉接着沉脸,阮雪双臂环胸,扭头就往电梯厅走,她步子走得急又重,两条白腿在顶灯下绷出明显的线条。
苏子瞻快步跟上。
阮雪按了指纹开门,定在门口,没换鞋,她拍拍手冲玄关招呼:“包子,来,过来。”
屁股被人撅了一下,阮雪惯性向前,好在背心衣料被人抓着,不然就是个狗吃屎了。她扭头,气呼呼的:“你干嘛?我要带包子回去。”
“砰!”大门被带上。
苏子瞻后脚跟搓两下换了拖鞋,他将玫瑰和花瓶都搁在餐桌,转身倚着桌边,垂眼看她:“唐敏出差还没回来,刘希慧跟男朋友在外面,你一个人回去干什么?”他斜一眼玄关肚皮朝上的包子,那货旁边就是Milk,一样的销魂姿势,他说:“叫几遍都不搭理你,人家根本就不想回去。”
“它不回,我回。”
阮雪转身开门,手刚覆到把手,就被苏子瞻的大掌包裹住,他的声音冷冷的吹在耳尖:“你敢。”
“小雪,你喜欢过我吗?”
女孩低了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指尖抠在裙摆上,细微的动作被他捕捉到,苏子瞻叹口气:“所以我们的关系就像你说的那样,王二和陈清扬那种,有些孤独需要慰藉,你对我那点喜欢是有局限性的,可能是肉.体的欢愉也可能是那点皮囊,总之这些在你心里是无法延续的,和我在一起只是一种和谐关系,一段美好时光,它对抗不了现实,或者说它根本不值当你拿到台面,你是我见过最没心没肺的女人,也是头脑最清醒的那一个,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没那么喜欢我,对吗?”
喉间像是梗了一块巨石,滚了滚,下咽有些艰难。他对她很好,她不瞎不傻,她是有些感动的,但她分得清感动和心动。那种小鹿乱撞、心跳失序的悸动也就对顾修言有过,往后余生,恐怕都会这么清醒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段关系又到了看不到前路的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