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牙膏牙刷,隔着磨砂玻璃门,他的声音飘了过来:“牙刷是新的,你可以用。”
阮雪“嗯”了一声。
何止牙刷是新的,每一件洗护都是新的,洗发水护发素泵阀拧了两圈才弹开,挤压数次液体才铺到了手心。
洁面、沐浴露和牙膏也是拧开盖子,揭掉铝箔才挤出的。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还都是她喜欢的牌子惯用的香味。
关上淋浴,雨幕停下,阮雪扯过毛巾架上的浴巾擦干身体,动作极慢。
客厅传来电视的声响,再细辨别,应该是他在打游戏,这配音不陌生,在日本的秋叶原,他就是打的这款游戏,然后买了索尼PS4.
阮雪披着浴巾蜷缩在马桶上,心绪乱糟糟的。
他在车里给她传了体检报告,一切正常。
她知道今天来这里意味着什么。
回想刚才那一幕,不禁又开始脸热心跳,胸膛、腹肌、腰线…还有流淌在上面的水珠…不得不承认,苏子瞻确实荷尔蒙爆棚,俊美得秀色可餐…明明就是奔这个来的,当真临到头上,不安、紧张、甚至还有点无措。
她缩成一团,牙齿啃咬着拇指,目光空洞,像被抽了魂,暗骂自己怂包一个。
“叮”!
阮雪梗直了脖子,从置物架上抓过手机。
杨政磊:到家了吧
阮雪指尖飞舞:到了,你换鞋了吧?吃饭了吧?
杨政磊:嗯,不用担心我,到新疆了再跟你联系
阮雪:好
划出聊天界面,阮雪从最近通话里点开宋清丽的号码,“嘟嘟”过了四五声才被接听。
那头明显又在搓牌,麻将声哗哗啦啦的,男男女女的讲话声有些聒噪“…喂,小雪啊,啥事?”
阮雪无奈轻叹:“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最近还好吧?我姥姥姥爷也身体好吧?”
“你脑子不够用吧,不会算算牌呀,东风早就出过了,”宋清丽显然沉浸在牌场,抽空回了句“都好,都好,没啥事。”
阮雪习以为常,仍捏了把眉心:“哦…那行吧…。”
宋清丽陡然“唉”了一声“小雪,前天政磊那孩子来家里一趟,给你姥姥姥爷又提了不少东西,妈可早看出来了,这孩子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想跟谁谈恋爱妈不拦着,但结婚不行,婆婆不待见你,就这一条你的日子就过不好,你妈跟阮书俊离婚,有你奶奶一半功劳!”宋清芳又在那头喊了声“碰”,线路切换十分自如“你记住了,男人可以跟你离婚,但是跟他妈一辈子都断不了血缘关系,婆婆不喜欢你,迟早能给你搅黄……。”
“妈,你这说的哪跟哪呀?我这性格喜欢谁哪能憋得住,能谈早谈了,”阮雪脑补了一下嫁入杨家的婆媳大战,不禁起了一胳膊的鸡皮,她撇撇嘴,上下抚摸着胳膊:“放一百个心,我就是一辈子不婚,也不会傻到自己跳火坑。”
“啧。”宋清芳的不满砸巴下嘴就很有画面感,果然又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你才多大,动不动就是不婚,结婚还是要结的,唉,阮书俊跟我说伊藤教授的儿子比你大四岁,之前你们还见过,据说长得也不错,在丰田总部,工作也稳定……。”
“哎呀,妈,”阮雪蹙着眉,十分后悔给她打这通电话“我怎么能嫁一个日本人?我还得给您养老呢!”
“嘿!阮书俊都能娶个日本人,你怎么就不能嫁个日本人?给我养老在哪不能养?你嫁到日本我也跟着过去,东京环境多好呀,居民素质也高……。”
“妈,那地方适合适合旅游,住着真没中国舒服,就垃圾分类这一项就烦死人,大件垃圾你得提申请,废旧瓶子还得洗干净了……。”
“行了行了,”宋清芳不耐烦的打断:“下个月伊藤教授的儿子来中国考察,阮书俊再不是个东西也是你亲爹,不会害你,电话都打到我这了也得给个面子,到时候好好收拾收拾,怎么也得尽好地主之谊,行不行,都得见见再说。”
阮雪无奈应声,又扯了两句,赶紧收了线。
苏子瞻抱着膀子,斜靠在玄关,耳朵直愣着听了好一会儿。
确定浴室通话结束,清清嗓子边走近敲门边轻声喊她:“小雪。”
隔着门声音翁翁的“啊?”
“开点门,给你件T恤,”他说:“我的,估计你能当裙子穿。”
门被打开一条窄缝儿,一只白嫩的小手伸了出来左抓抓右抓抓:“哪呢?给我呀。”
苏子瞻抿唇笑笑,握上她懵圈的小爪子婆娑了两下,白色棉T递了过去。
门缝儿合上,磨砂玻璃后朦胧的轮廓让苏子瞻浑身燥热起来,女孩翁翁的声音有些委屈:“可是我还是想回去。”
“又怎么了?”
玻璃门“砰”一声被她拉开,女孩咬着下唇,眼神躲闪,双手垂在腿侧,极不自在的扣磨着白T恤下摆。
苏子瞻料想的果然没错,她穿上的长度到了大腿中部,确实能当裙子穿了。他走近两步,捏起她的下巴,让她昂起脸来,女孩浑身散发的玫瑰香氛扑鼻而来,他凑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得一脸宠溺:“说说,怎么了?”
女孩睫毛忽扇了两三下,眼珠左右提溜,难得一见的娇羞模样,声音更是小得像只小蚊子在耳边哼唧:“就是…内衣内裤都洗了,没得换了。”
苏子瞻僵了僵,很快,血液像被瞬间加温,滚烫着,翻涌着,叫嚣起来。
喉间滚了滚。
他倾身微蹲,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低头凑近,他含住女孩的唇瓣温柔吸吮,声音断断续续:“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