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祈当然是存着坏心,他察觉到晏羽若有伤,这种时候,若不乘虚而入还待何时?很是期待,神之左剑被拉下神坛。
罗刹门皆乌合之众,其实不足为惧。晏羽若也压根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只是这些人接二连三地跑来黎园,分明是打的车轮战的主意。本是宵小之徒,才不在意手段是不是光明。
毕竟能够赢过神之左剑,这个诱惑太大了,值得博一把。
“我们搬家!”
白洛泠没有一丝犹豫,搬来黎园本来就是为了晏羽若能过回平静的日子,现在三天两头,那些个无赖就找上门,哪还有安宁。
杀鸡儆猴应该是可以断了那些人的念,偏那人善良不会那么做的,看着还饶有兴致地逗着他们,也不让她和王昆插手进来。
规则约束的从来都是遵守规则的人。
白洛泠心疼她。
“没事,就算我内力受损,对付他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我很喜欢黎园,不想搬走。”晏羽若对这些小打小闹不放在心上,笑着让白洛泠宽心。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这么闹迟早你在丰寻的踪迹就会透露出去,万一引来更多想要你命的人,你要怎么办?”武林中人沽名钓誉之徒又岂在少数?
笔锋一转,晏羽若挑眉,“谁能要的了我的命?”
“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你无需担心,搬家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晏羽若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提着墨笔不再多言。
王昆眼瞅着白姑娘面色不对,大气不敢吱一声,整个人缩在一边,就看着她抡起斧子将干柴一劈为二。
打了个惊颤,王昆直觉得那一批为二的不是干柴而是自己,注定又是如履薄冰的一天。
劈柴也不能缓解白洛泠心里的焦躁,她不懂晏羽若到底在想什么。
晏羽若,在想什么?
一声极轻微的叹息,取出衣袖里的画纸平整地摊开,如果一直困在当下的局面,如果身体变得越来越糟糕,那么至少,待在这个地方,她还能找到她!
可是啊可是…
她会来找我吗?
灼痛和酸涩涌上心口,真的好苦。
阳光斑斑点点地洒在书桌上,光线下画纸上的人透着光彩,晏羽若的眸中很快又有了笑意。
“丫头,厨艺大进步啊!”凌蕴竖起了大拇指,“我就说丫头你悟性高!”
前辈为了收她为徒,让她学医,真是什么话都扯的出来,景姝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将最后一盘菜盛进菜碟,置在桌上。
饭菜味让人食指大动。
“明日我就要启程了,感谢前辈这段时间的照顾。”
以茶代酒,景姝起身,凌蕴把人按了下去。
“行了行了,老朽不需要这一套。咱俩不需要这种世俗礼仪,你且坐着,认真听我说两句才是真。”
“前辈请讲。”
“老朽行医多年,今儿放下这张老脸自夸一句,本人慧眼如炬不会看错的!你定要看看那几卷我写过的手札,会感兴趣的。”
“好啦好啦。”
景姝实在拗不过,她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莫不是真的天赋异禀?才使得前辈这般锲而不舍。
如同过去二十年,她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能入得厨房,烧得一手好菜。
“我去丰寻的路上,会抽空先看起来。待事情办完,景姝也会再到常怀山看望前辈,届时再论拜师一事吧。”
“敢情好,到时候一定带上你的小情人。”
“什么?”
“我是说,你那位…重要之人!”
“哈哈哈哈…吃菜吃菜,今儿老朽太开心了…”
老前辈活到这把年纪,什么事没有经历过,小辈这些事儿一眼就看出来了。能入的了那丫头的眼,想来她的心上人肯定是鹤立鸡群,出类拔萃。
山里深夜的气温很低,景姝多披了一件外衣才推门而出,月色下的常怀山有种别样的柔美,院子里种的一些药草散发的气味似乎也有静心的功效,站着观赏了一阵。
睡不着,毫无睡意。
要去见那个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
见了面,说些什么好……
这个家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行,再怎样都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她,待她解了噬心散之毒再好好地跟她算帐。
红棕烈马在大山里畅游了多日总算被主人召回,它亲昵地低头蹭着景姝的手。此马顽劣,傲气十足,收服它以后倒是非常忠心,只认景姝一人。
“倒也是难为你了,明明纵于山野更为自由。”
心口已经泛出瘀青,蒙祁的药也都吃完了,而今每一下呼吸都很重,喉咙卡着血腥,是穷途末路了吗?
晏羽若对生死似乎一下有了更深的理解。
她要抓紧时间完成手上的画作,万一第二天醒来视线也模糊了就麻烦了,她没有一丝时间再能浪费。
“我我我……我去?”王昆托着食盘,在门口生生止住了脚步,白姑娘尽喜欢为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