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白洛泠刚至白云涧,大片的苍翠树林,高山巍峨错落,林间小溪蜿蜒流淌,一抬头天空碧蓝,白云朵朵,她被广阔无垠的天地冲了满怀,流浪漂泊多年,终于有了想要在此停足的想法。
搭建了一个小木屋,一待就是两年,和白云涧的人来往不密,大多点头之交。
直到半年前,江湖中哪一个门派来了个什么人说是要来挑战风霆旸,传的沸沸扬扬,她也难得凑热闹跟着去瞧了一眼,说起来,那是她第一次正眼瞧晏羽若。两年前就认识,那会儿晏羽若已经颇具盛名,但在白洛泠心里她也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不过偶尔遇见微笑而过。
这一回比试,确实让她刮目相看。
剑术高明,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清然之感。
消息总是传得很快,风霆旸闭关其徒弟晏羽若大败浅苍派的大弟子迅速风传各地,添油加醋一番,晏羽若江湖排名蹭蹭上窜,于是乎,来白云涧挑战她的人也越来越多,神之左剑的名号由此而生。
白洛泠四处闲走着,回忆起这一段。
迎面景氏的一个族人推着一车物料,拐角处险些撞到,好在他及时拉住了推车,连说几句不好意思,白洛泠摆摆手,让人先过去了。
诗礼大族之裔倒真是讲究,景姝小姐成人礼当日必定是大排面,白洛泠如此想着。
所以清正的晏羽若为何会和景家这位娇横的小姐交往甚笃,白洛泠想不明白,罢了,趁早去集市要紧。
“慢着,让我先清点一番。”
“好的。”
“清莲姐姐!”话音未落,那人儿就一蹦一跳地跳到了她的身边,都是要成年的人了,还是毫无稳重的感觉,像个小孩子,无奈却又宠溺的掐住了那人高挺的鼻子,“不成体统,怎么走路的。”
“哎哟,清莲姐。”景姝扒开景清莲的手,“我是来和你说一声,今晚我不回来了。”
景清莲收起笑容,一脸严肃,“你说什么!在家待了一天,你就又要往外跑?”
那个晏羽若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句话景清莲生生地压在心底。她二人一起的时候,举止轻浮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哪是往外跑,横竖不离白云涧就是。”景姝理直气壮。
“哟,这几箱都是桃酥饼啊,我拿个两箱,先走了。”晏羽若的清风飘影她学不到三分,但脱离她清莲姐姐的“魔爪”是绰绰有余。
丫头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性子养的这般野,要如何才能收的住!
景清莲长景姝整整十五岁,待她成年,她也到了花信年华,岁月不饶人。她从小细心照料着这个小丫头,是看着小景姝一点一点长大的,她是姐姐也像母亲。
这个年纪也没有嫁人,一方面是因为当初战争四起,全族人忙着迁移原定的婚事也就黄了,另一面则是景清莲是石女,即便嫁了人也无法生育。她是景氏族长的长女,自小就循规蹈矩,受传统思想极重,总觉得不能生育就是对不起夫家,是故日子一拖,就到这个年纪,便更加的在乎景姝了,莫名觉得教导好景姝是她最大的责任。
“桃酥饼!你那冷面师傅也给他送去一盒。”
一看盒子的外观,便知是景姝成人礼上要送给宾客的礼物之一,这家伙就这么随便拿过来了。
“你家清莲姐姐不生气?她最近怕是为你操碎了心吧。”
景姝不以为意,“我家这位姐姐,哪一日不都绷着脸不开心嘛。其实不过生辰,只不过今年特殊一点,家里头非要大办,尽折腾,我也拦不住。”
“那么你呢?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吗?”晏羽若本就苦恼要送她什么礼物才是最合适的,现在本人就在面前,不如直接问清楚她的心意。
“你呀。”景姝不加掩饰地直勾勾盯着人看,晏羽若觉得一股燥热冲上头顶,喉咙忍不住上下逡巡,有点渴。
”你呀,能不能花点心思!”景姝抬手拍了一下晏羽若的脑袋瓜,“别人送什么我才不在意,但是你的嘛,我肯定最最在乎了,你好好想想吧。”
“真是个呆子。”
望着在小院里来回踱步的家伙,景姝悠哉地端起茶杯,细细品尝。
彼时年少,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想不出一个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