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风轻灵满眼无奈,转瞬释然,头一抬,和衣兰两额相抵,“我会活着回来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一生一世。你必须等我!”她凝望着她的眼,浅笑着说出了心底的誓言。
入了杀手这一行,染了血,就是条不归路,要回头,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历来想金盆洗手的都没个好下场。
“哟,舍得回来了?”
“我受了点伤,你能查到是谁干的嘛?”风轻灵大步流星,直接越过面前的人,推开了小屋门,进来后,把衣兰给她的药,一包一包的放置好在柜子上,耳边还都回荡着她的叮嘱,热乎乎的,嘴角不能自已地翘起。
“暗器我看了。”老头一出声,风轻灵一个激灵,回过神,暂先听他说。
“是鬼门新一批的杀手,飞霞镖局的人不死心,转头买了鬼门的杀手来杀你,你可当心点。”
“嗯,行,知道了。”风轻灵转身头一歪手一伸,问来人要单子,“干嘛那么诧异?”
“你的伤?”
“没事啊,太久没活动筋骨了,闷的慌。”
“还以为你沉迷温柔乡,忘记怎么用剑了。”
风轻灵嘴角一撇,耸了耸肩,直呼冤枉,“当年您老领我回红枫林,给我吃给我穿,教授我武艺,我可不得好好的回报您嘛!不敢偷懒!”
面前的这张老脸,脸皮上的一根神经清晰可见的跳动了一下,她清楚他是在掂量她说的话。
老头,向来多疑,满心都是利益,从不相信任何人。
他思量再三,还是没有给风轻灵名单,一则她伤未好全,二来现在外头又有其他的杀手想要她的命,她不能有闪失,这些年,她的名气很大,接的可都是大单子,老头扯了个笑容,安抚她,说:“不要着急,身体要紧。先别忙着接单了,休息一阵子。你可千万别离开红枫林,待我把鬼门的事处理好。”
“行啊。”风轻灵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自顾自地剥了个橘子吃,还赶起了人,“没什么事,我准备躺会儿。”
老头本没打算多留,算她还知道分寸,其实今儿她再不回来,他就会上骊山要人。
“歇着吧。”
“啊对!”收回踏出门外的一只脚,缓缓转了个身,“以后山上还是少去的好。”
“知道。”风轻灵只回了个眼神,一头往床上栽下去,还是衣兰的床好,又大又软,今儿她怕是要失眠了。
一个半月后
老头终于又来找她了,显然,挡住鬼门那单,费了不少周折。
“你的新单子!”他话不多说,单子留在桌上。
风轻灵提了剑,策马飞扬而去,不出意外,此单便是她为红枫林做的最后一单,到时间和这片林子斩断一切牵连。心里头,有撂下一切的轻快,却也燃起了一丝愁绪。
人都说,你最担心的,总会发生!
紧了紧手里的剑,眉头也跟着紧皱,她知道,她不想回头,也绝不会回头。
“兰姐姐,屋外风大,快进屋。”
衣兰闻言,听话回了房间,那日,那个家伙丢下那么句话,就彻底消失,忙什么呢,也没见她再来找她铸剑,会不会是和红枫林的老头摊牌,老头怒意上头,就杀了她。
甩了甩头,老头哪舍得杀了她这棵摇钱树!
定是自己多想,只是心口像是被压了什么,难受忧心,甚至影响了食欲。
眼见这朗朗明日,又能出什么幺蛾子。就这么等着她吧,她总会出现的,如往昔那样。
作为杀手,捕捉到同类的气息不难,风轻灵顺坡而上,伺机而动。
呵!断肠崖?
一登顶,见这名,她顿时有些无语,你说这地选的还真是有些晦气不是。
尚没嫌弃够,有几片暗器,侧面徐徐袭来,弯腰,侧翻,漂亮地躲过。
“见面礼,笑纳。”
“见面礼。”风轻灵瞥了眼地上的碎片,“我看,倒比较像是催命符。”
鬼门此行,来的可不是小喽啰。
江湖杀手界,极有来头的鬼煞,鬼魅,鬼魂,能一次性凑集他们仨的,买主必当花了重金或者根本是压上了全部身家。
而唯一要的,就是她风轻灵的命。
血染了半身,风轻灵双手握剑,眼神坚定,嘴角一弯突然高呵一声凌空起,嘴里喊着衣兰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心底的那个人,就是她全部的勇气,她不可以输的,她输不起。
衣兰,在等着她,她答应过她的,就一定要做到。
鬼煞倒地前,好像还看到了她眼里的笑,可是,她也没有活的可能了不是吗?还真是个疯子,看向早已横尸在旁的他的两个同门,不甘心的,合上了眼。
坠落的瞬间,她也松开了手里的剑。
骊山脚下的茶水铺子,依然热闹,多日来,绕着一个话题,久久不散。只是那一回,风轻灵也还坐于席中,听着关于她自己的故事,而今,完全是另一个场景儿,就是这故事的主角依然是她。她自然不会晓得,她这一走啊,在世人眼里,俨然已荣登杀手界第一杀手,地位毋庸置疑。
“就可惜了,她虽然凭一己之力大败鬼门三鬼,却也跌身断情崖,崖底河流多急!尸体都不知冲到了何处!我听说呀,红枫林的人派了好几波的人去找,都没找着!”
“是啊,这哪还能找的到啊!”
世间太多猝不及防的变故,让人唏嘘。
年轻的姑娘此刻懊恼将人带下山了,跟在后头跑,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