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照雪没动。
李燕庸不是个墨迹的人。
他知道蔺照雪不会出去了,便直接上前,玉白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虽清瘦却死死钳制,怎么也挣脱不开,拉着蔺照雪,就出了医馆。
蔺照雪被他拽得脚步跌跌撞撞。
别看他是个文官,可他的力气却特别大。
三两下,就把蔺照雪整个人都塞进了马车里。
蔺照雪挣扎,可腰却被他的右手扣住,以一个环着的抱着的姿态,让她动弹不得。
蔺照雪强忍着眼泪,愤恨地盯着他:
“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你爽约我,却去陪了丁焕花?你甚至忽视我到,连给我送个信,让我不要干等着,你都没有想过。”
相对于她的歇斯底里,李燕庸显得特别平静:
“你既然知道我去抓药,那就明白丁焕花生病了。孰轻孰重。”
“事态紧急,我来不及和你讲。”
蔺照雪气得眼泪啪叽掉下来。
再也止不住,对着李燕庸又哭又打。
李燕庸揉了揉眉头,眉间尽是没休息好的疲惫和烦躁。
他已经解释了,可蔺照雪却还是要闹。
李燕庸沉声:
“够了。蔺照雪,你安静会。”
“我还以为你真的改了性子,如今看来,倒是一时的温顺,心虚的做派。”
“一条命和一顿饭,我分得清楚。”
蔺照雪气笑了:
“那我的感受就不重要吗?”
李燕庸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他本来就是不喜欢哄人的人:
“你的感受有她的身体重要吗?你能不能务实一些,她差点死了。”
“她无辜地接受了这种局面,都没有丝毫怨言,甚至让我多来你这。”
“而你呢?一次次地伤害她。”
“不要这么幼稚了,学学焕花,她甚至比你要小。”
蔺照雪听了这话,愣了好久。
这个男人,心已经偏到骨子里了。
既然偏心,那就是爱丁焕花了。
爱是独有的。
可能曾经爱过,但现在蔺照雪明白,他变心了。
他爱丁焕花。
蔺照雪突然道:“你想选择她是吗?”
李燕庸平静地说:“我不能对不起她,她对我付出的,太多了,你不明白。”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李府。
蔺照雪没再多说话,而是兀自下了马车。
李燕庸没在意,以为她只是一时发脾气。
蔺照雪直奔自己的院子。
这院子里,有曾经李燕庸送她的剑。
她拎着剑,就直奔了丁焕花的院子。
丁焕花还在扮成一副柔弱的模样。
可蔺照雪却明白,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她邀约李燕庸,丁焕花就生病。
她直接把剑架在了丁焕花纤弱白皙的脖子上。
丁焕花吓了一跳。
整个人,瑟瑟发抖,柔弱不堪。
不论是谁,都会想保护她。
蔺照雪不喜欢她。
但蔺照雪却不是为了杀她。
而是——
她看向了几乎瞬间冲过来的李燕庸。
李燕庸看她的眼神,冰冷漠然,和看一个疯婆子,没什么两样。
他冷然道:
“你不要再揪着她不放,所有人都往前走了,只有你还停在原地。"
李燕仍旧是那副冷冰的模样,没有丝毫情面,毅然决然护在了丁焕花跟前。
蔺照雪的刀,因他袒护丁焕花的动作,被迫抵在了李燕庸心上。
她突然想到了曾经刚成婚的时候——
李燕庸身为文官,也强身健体。他每日都会舞剑锻炼,剑就摆在两个人的卧房里。
那时她特别怕剑这种锋利的剑刀具。
李燕庸见蛮横的她,竟然怕刀剑,竟然还笑得出来,说:
“这么怕?”
他把剑扔给她:“送你好了,自己克服一下试试。”
而如今。
蔺照雪知道了李燕庸的选择,他从来都是坚定地选择丁焕花。
她突然松了紧紧抓住的力气。
李燕庸抓准时机,极快地打掉了剑。
剑“哐当”落地。
蔺照雪看着李燕庸,眼里有李燕庸看不到的灰白:
“你送我的这把剑。”
李燕庸:“那又如何?”
“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