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瞪大了眼睛。
挑衅!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啊!
士可杀,不可辱!
兰因撇着嘴,不准备用什么花架子,高端的“除魔卫道”往往会用最朴素的方式,这也是爷爷教给他的。
傍晚的时候桌子上的香粥还冒着热气,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再热的粥放到现在也凉的透透的,兰因一只手端起粥碗走向祠堂门口,另一只手里拿着汤匙,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上。
祠堂门上的锁还是那把生了锈的老式锁,仿佛一把就能扯开一般,雕花的木门上落了灰,上面还印了半个没来得及被风吹淡的猫爪印。
兰因扬了扬唇,就站在猫爪印下慢慢蹲下去,他念过一悉咒语后,用汤匙轻轻敲着盛满了香粥的碗边缘,口中喃喃道:“猫鬼出来,毋住家中,猫鬼出来,毋住家中……”
一连好几遍之后,村长目光开始呆游,脸色也由原来的健康红润变得干瘪发青,他意识到事情朝着自己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不由大怒,冲着前方吼道:“你们做了什么!住手!快住手!”
“怎么?村长不是希望我们快点除掉邪祟吗?”祁明夷半眯着眸子,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笑道:“现在又叫我们住手?还是说,你害怕了?”
一旁的刘关张三人混迹江湖这么久,却也没见过这阵仗,哪还有别的心思骗人,关大师直接被村长这样子吓得后退好几步,一脚踩在冰面上摔倒在地。
“住手,求求你们,快停下!”村长颤抖着嘴唇跪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被一万个看不见的东西撕扯着,从灵魂到身体,从里到外,让人痛不欲生。
目睹了全程的小宁更是震惊的合不拢嘴,不可置信的看向跪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村长,又甩过头去看祠堂门口的兰因,很显然是没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切断猫鬼与操纵者之间的联系。”祁明夷解释道:“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会大大削弱猫鬼的能力,一会才能更好地除掉他。”
“噢噢噢噢!”小宁强制自己收回下巴,又问:“不是说什么民俗‘洗猫儿’吗?怎么又变成猫鬼了?”
祁明夷看了小宁一眼,继续解释:“因为《隋书·外戚传·独孤陀》中有记载,被猫鬼神缠上的人身体和心脏会像针刺一般疼痛,同时还伴随着挥之不去的恐惧感,这是因为猫鬼带来的诅咒,也就是常见的怨气正在腐蚀人的内脏,不久后人就会吐血而亡。”
听着这样的解释,小宁很快又回想起昨晚那个“得了哮喘病”的女人,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那女人“发病”,但这一整个白天,不论是刘关张三人,还是长福村的村民们,大家都或多或少讨论过这件事,那女人死前的样子的确和书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祁明夷这边还在进行“祁老师小课堂”,兰因那边已经开始寻找猫鬼的位置。
碗里的香粥味道随着兰因一下一下敲击着碗的边缘变淡,温度也一点一点变凉,一直到最后凝固,兰因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他回头看过去,村长早就倒在地上没有了声音,看来是晕了过去,刘关张三人组见情况不对,便想趁着乱赶紧跑路,这样的大场面他们可不赶卷进去,他们只是想骗点钱啊!
这弄不好得进局子!
刘大师给关大师和张大师使了个眼神,三人不动声色向后退,想看准时机溜之大吉,不料一转身,身后竟然是祁明夷这个存在感极低的人。
“你你你你你你……你是鬼吗!?”关大师吓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不太礼貌的指着祁明夷的鼻子惊呼:“钱我们不要了,快让我们走!”
而张大师直接吓哭了,抱着刘大师的胳膊哭唧唧:“救命啊!有鬼!有鬼啊!”
祁明夷冷笑两声:“对啊,有鬼啊,你们不就是来抓鬼的吗?”
“我们、我们哪会抓鬼?我们都是招摇撞骗来着,求求你了,让我们走吧!”张大师带着哭腔喊道:“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啊!!!”
“呵,都听清楚了吧?”祁明夷这才从身后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他把听筒靠近耳朵:“就在长福村,他们搞邪教啊警察叔叔,都搞出人命来了,太可怕了,请你们快点来!”
“……”其他人:你能装得像一点吗?
报了警,祁明夷招呼着符纸小人把刘关张三人控制住,一回头,就见老老少少的长福村村民手里拿着农具远远地站在祠堂周围,正虎视眈眈包围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