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恐怕他作为人类的角色被彻底撕裂了。
不会吸血的另类混血吸血鬼在今天遇到了特别的人类。
雪见原咬紧手指,比常人更为尖锐的虎牙在皮肤指节之间深深嵌入四个深坑。
他该怎么隐瞒自己身为异族的身份?该怎么避免因为渴血症而失控?要怎么保证安室透愿意在他找到替代品之前愿意提供血液?
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剥离这一层……今日被彻底唤醒的本能?
遇上大麻烦了。
雪见原深吸一口气,走进卫生间,打算洗把脸冷静一下。
一进门,就对上镜子里自己那只猩红的左眼。
“……为什么?”
比冷水好用,原本晕晕乎乎的大脑瞬间冷却了下来。
雪见原单手撑着镜子,逼近镜中的自己,直到视线里只有自己的双眼。
“为什么?”
左眼已经彻底变成了血红色,深不见底的乌黑瞳孔也变成了棱形,形似枣核。
这样的眼睛雪见原并不陌生,伊莉莎就是这样的猩红双眼,看起来冰冷而深情。
但为什么?他明明应该继承了来自人类父亲的圆形瞳仁才对。,为什么独属于吸血鬼的虹膜和瞳孔会出现在他身上?
雪见原撑开左眼的上下眼皮,强光照进,瞳孔收缩成了针状,猩红,不像人,更像某种黑暗里生存的冷血生物。
他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怎么办啊?
家里没有黑色美瞳,说自己其实在cosplay有人信吗?
他对着镜子沉思了几分钟,猛然想起来还有一位伤患在等他回去。
雪见原闭了闭眼,先不去管突然变化的眼睛和可能的其他变化,接了一盆温冷的水,又取出一条新毛巾,走进卧室。
——什么一晚上都不会进去只是说说而已。蛋糕中了药,总不能真放任他自己难受一晚上不管。
会烧傻的。
“好烫……”
他撩起被汗弄得湿漉漉的浅金色刘海,摸了摸人的额头。
已经这么久过去了,药效还是没有一点缓解吗?
雪见原抿着嘴,用打湿的湿毛巾擦拭安室透的上半身帮助降温。
避开绷带,他犹豫片刻,还是用毛巾擦干净手,探进腹部以下的被子里。
不一会,蛋糕的喘息骤然变得粗重,最后闷哼了一声,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好像……起到点作用了……
雪见原欣慰地洗干净手,又用酒精凝胶搓搓搓。
他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身为同性的经验来说,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他一抬眼看向小小蛋糕,陷入沉默:“……”
不对,还是一样的,完全没有纾解。正相反,由于得到了短暂的满足,药效反噬更严重了。
按这药效的烈度,不满足安室透的话、以这家伙带着伤的身体状况,他不知道会怎么样。
雪见原进退两难。
进,他真的不想土下座加红豆泥私密马赛;退,他也没法坐视这一个二十三年以来第一个觉得好闻的人类这么经受折磨。
再退一万步说,一旦这位他目前唯一能闻到气味的人类发生了意外,他之后的所有时间都要因为渴血症变成没有理智的野兽了。
而且一直这么烧下去,万一大脑烧傻了怎么办?
雪见原犹豫片刻,伸手搭在小蛋糕额头,最终下定了决心。
或许只能用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