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
何意一如昨天的时间到了公寓,身上还背着一个书包,包里装着电脑。
上午,何昉出门,两人就在餐厅各自打游戏,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一点。何意自觉自己像过来蹭饭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问:“徐哥,中午吃外卖吗?”
“不用,你哥说今天他做饭菜。”
“啊?”
何意这下是实实在在的惊讶了。林女士之所以能在厨房霸凌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家里其他人厨艺也也不咋滴:何昉是懒,不学,何意是遗传的厨艺差,而何书礼的味觉自从妻子入厨房后就没好过。
而何昉做菜,什么水平呢?
不是难吃,是敷衍。
何意又问了一遍,得到了徐行肯定的回答:“他今天早上七点就去早市了,菜已经放在厨房。”
其实早晨的时候,徐行也是惊讶的。
六点半的天光金灿灿时,何昉就从房门出来了,替他绑好三角巾后,这人就告诉他说今天他来做饭吃,然后,就收拾东西出了门。
一小时后,再次看到他时,何昉左右手都提满了菜。不得不说,往冰箱收拾菜的何昉,那瞬间贤惠如同凭空出现的田螺姑娘。他一边收拾,一边举起手里的菜,指指点点:“瘦肉、洋葱、大蒜,这里一碗洋葱炒肉,今天的话再来碗醋溜包菜,紫菜蛋汤——两菜一汤,搞定!”
“哥你笑啥呢?”
徐行对上何意的目光,晃了晃手下的鼠标:“你哥厨艺应该不错。”
这话一出,何意看着徐行目光也变得复杂,徐行就像个清澈的冤大头。她作为妹妹已经不只一次吃过他哥做的菜了,只能说比妈好,但依旧很差。
就单说煮米饭,何昉已经做了很多次,而每次都像开盲盒,要么稀了要么稠,这人对吃就一个态度——糊弄。而且这货吃别人的挑,自己做时,即使下有妹妹嗷嗷待哺,做的饭菜也只达到填肚子的底线。
何意中午的干饭乐趣已经消失,伸手从桌上拿了个面包。
这边,何昉的家教课结束了。
一下课,他就立马收拾东西,速度飞快,似乎要赶着去做什么事。收拾一半,忽然发现笔记还放在客厅,又回去拿了个东西,正欲出门时,夏天家的大门啪嗒一声打开——夏天的妈妈回来了。
门口的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装,脸上画着妆,淡妆优雅,只是脸上掩不住的疲惫,唇边两道鼻唇沟深深往下拉。女人看到何昉,公式化地笑:“老师,要走了吗?”
何昉让开了位置:“嗯,今天的课上完了。”
何昉只知道夏天妈妈姓刘,虽然不知道她的工作,但应该是很忙的工作,何昉平日来几乎都没碰上夏天的妈妈,没想到今天正好碰上了。
听到声响的夏天也从房间出来,朝她妈打了招呼,就便被催去吃水果了。
“老师怎么戴口罩了,生病了?”
何昉伸手摸上口罩:“这两天有点鼻塞,怕感冒了还是戴口罩比较好。”
“这样啊,要注意身体啊。”刘女士脱着两寸高的高跟鞋,边抬头问,“对了,老师不然留下来吃饭。”
“不用了,谢谢阿姨,我家里还有人等我回去吃饭。”何昉乖巧地笑笑。除了最开始面试课,他和夏天妈妈几乎没什么交流,而因为这位女士自带的庄严气质,何昉在夏天家爱唠嗑的习惯也收敛了很多。
“对了,谢谢老师告诉我夏天的状况。”刘女士朝他微微一笑。
何昉一愣:“学生的情绪状况,也是老师应该关注单位。”
“我今天下午请假带她去水族馆,自从他爸出轨,我们就再也没出去玩了。”女人说完挑起笑,眼下遮掩不住的青黑似乎也淡了不少,她看向厨房,“还没告诉她,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这位母亲的目光柔和,如同一束光线地放空,却将温度染上厨房的门沿。
何昉笑道:“祝你们玩得开心。”
女人微微一笑,把脱下的鞋放进鞋柜,何昉看到,这次的鞋柜空出了一大片空间,装鞋油的盒子也不见了。
这位女士大概已经做好决定了。
刘女士礼貌笑笑,视线落在何昉的手上,看到了一张对折的A4纸,半张纸上写满了字迹,她眯起眼,看清后忍不住一笑:“这是菜谱?”
何昉拨拨头发:“下课时间请教了下徐阿姨两道家常菜。”
虽然只简单地看了一眼,但请教的笔记做得工整也详细,操作的先后,调料,用量以及注意事项,内容具体到“蒜末要小火煎,久了会焦”都标上了红圈。这下,刘女士更是赞赏地看着他:“确实是优秀学生,做什么都很认真。”
几年来明知米饭水量过米一指甲盖高而依旧凭感觉加的何昉,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了赞美:“没有,我习惯做事严谨。”
“我们严谨一点啊,抽一轮,一轮抽三张。”何意的双手放在合桌上,像搓麻将一样地洗着纸牌,牌背是深蓝色的,装点着白色的星光。
何意将洗完的牌叠好,伸手把牌推开,一叠牌如链子般地展开成一面,何意作出一个请的收拾:“徐哥,想着你的问题,抽三张出来。”
其实徐行已经抽过一次,但拿牌方向混了了,这会是第二遍,他按照她的指示只把牌移出来,而何意则按顺序接连翻开牌,她边翻嘴上也不停:“逆位的权杖七,逆位的……圣杯国王,逆位的……”
何意微蹙着眉,大概是在思考,然后她伸手把后两张收起:“因为我才刚学,我们这次只看过去这张,看看过去对你有什么建议。”
“好。”徐行有点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