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的声音软糯微哑，“你写这个干嘛呀？”

“分析。”

沈季心道我当然知道你在做分析，他又凑近了点：“能看看嘛。”

战掠闻到更甚的橘子气息，手上勾下最后一笔，靠在椅背上：“随意。”

沈季笑笑，拿起来看。

谁知越看越惊心。

就好像对局中所有选手的动作被拆解成每一帧，不仅是ZS的选手，还有对方选手，所有的亮点和失误都标注得明明白白，精准到毫秒和一个平A。

关键字体还好看得像是字帖，纸张干净，版式利落清晰，英文也被他一支笔写得像花，不像他，只有“Cucumber”写得多，勉强还像样。

过了一会儿，沈季像是可惜一般，叹息一声：“你在这儿写半天什么用啊，他们又看不到。”

“会看到的。”战掠轻声道。

沈季把他的笔记放下：“你知道吗，如何让一个团队起飞呢，就是让电竞毒瘤消失，不是我说ZS的坏话，他们中单真的不行。”

战掠点点头，他知道问题所在。

“是吧是吧是吧？！你也觉得不行吧！”就像小女生，只要粉同一个爱豆我们就是好朋友，沈季显然是又找到了吐槽的共同话题，这小哥哥绝对是人间清醒，鉴定达人！

沈季凑到战掠旁边，眼里带着光：“网上说他什么花边新闻我都不是很在意，谁还没点黑料呢，但是他对游戏这种态度，我实在是不能接受，游戏并不是游戏，既然成为选手，那就应该高标准严要求，而不是散漫应付，敷衍了事。”

沈季昨天就差把Future骂得一文不值了。

Future，他的技术确实还行，长得也算中上，因此女粉特别多，乱七八糟的新闻也很多。

像是沈季说的，这些与他无关，他都不在乎。

但是Future最近的状态确实有点不对劲，导致队伍里其他人多少有点被影响，状态跟着下滑，以至于最近几场对局，输得难看得要命，他实在说不出这与Future无关的话来。

但他本人大概率会不服。

沈季直视着战掠，开启了彩虹开关：“说真的沙拉小哥哥，我觉得你比战术分析师还厉害，写得特别准确，人间清醒，超级会打游戏，技术棒棒，长得又好看招粉丝喜欢，不去打职业真的可惜了。”

“那你呢。”战掠问道。

“我什么？”

修长的手指合上笔盖，“咔嗒”一声——

“打职业吗。”

他听到沈季打电话了。

从任何角度来看，他应该都是想打职业的。

“想啊，打游戏搞电竞的现在马上都可以上奥运了！那肯定是想啊！”他想起了什么事情，兴奋的情绪转瞬即逝，嘟起嘴巴：“可是我家里人，不太同意。”

不同意的原因也不必说了，电竞人秒懂。

无非是觉得电竞玩物丧志，不是什么正经职业，只是一群小孩子乱搞这样的类似理由罢了。

他只是低沉了一瞬，抬起头来：“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觉得，未来我一定会成为很棒的职业选手。”他补充道：“至少会比Future强，不对，强很多。”

少年脸上看得出强烈的战意。

战掠刚要说什么，沈季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念叨着：“这个点儿谁给我打电话。”

“喂？学长，你——”

“沈季！你出门了吗？”

“啊？”他有点不在情况上：“你那个活儿不是明天吗？”

“拜托，哪里来的明天啊？是今天！”

Vocal！估计是他记错了，这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初四级考试他都记错了时间。

“等一下，等一下，你地址再发我一次，我这就来。”

他答应了要给学长帮忙，那边的Coser不太够，本来也不是很想去，不过学长平时确实帮了他不少，回馈一下有来有往也是应该的。

说真的，他觉得他哥会比他更适合，画个coser妆，戴个面具，别人应该看不出来他是大明星吧？可惜对方试过一套学长提供的裙子之后……哈哈，一次的勇敢换来一生内向。

他收拾起包，行李先在小六这放一下，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想跟战掠说点什么，对面又打了电话过来，这个岔打得，他都忘了要说什么，草草洗了个脸，背上小包就赶紧跑：“先走了沙拉小哥哥，有缘再见！”

没办法，他们这些出漫展的，都要很早起来准备，想来大家都不容易。

战掠，看着沈季风风火火地跑出去，眸光微暗。

“哥，什么事儿？吃早饭吗，我给你安排。”小六迷惑，这尊大神怎么突然跑出来找他了？

“不用。”等下他得回基地。

他扣上帽子：“61号的那个。”

“61……哦！你说沈季啊，他老来，原本您那个位置他经常坐，但不是得先来后到嘛，昨儿要是打扰您了，您多包涵。”

没打扰。

“你们关系很好？”

“嗨，老来嘛，一来二去就熟了。”的确挺不错。

“他是哪个学校的。”

“京大，学电竞的。”小六知无不言，丝毫没有出卖朋友的觉悟：“你们队，要招人吗？”小六试探着问道，他强烈安利：“我跟您说，沈季游戏打得可好了！”

“我知道。”

兴许不只是“可好了”的程度。

京大，电竞系，沈季。

他记住了。

沈季买了个包子，豆浆风风火火地往那边赶。

他是学生，暂时也没有什么工作日不工作日的概念，但今天应该是大家都上班上学，正是清晨的时候，地铁上人流量很大。

“踩我脚了！”

“抱歉抱歉。”

京城市中心的一号线进城方向，早上六点之后会挤到什么程度呢，只要你抬脚，那就悬空了；姑娘的胸.垫能挤到隔壁大妈的菜篮子里，万一有个突发急刹车，前面穿黑衣服的，后背就遭殃了，明明白白一个姑娘的人脸粉底印儿。

沈季对这一切也略微懵逼，他经常坐地铁，但不代表他经常坐早上六点的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