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要去哪?”玩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柳未夏不意外地手底下的人,手心用了些力道,死死箍着人不能行动:“跑什么啊,这位大哥,难不成是心虚了。”
“我想起有东西忘在房内,回去看一看而已!”大汉憋着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个姿势不太好喘息,只能提了声音。
“什么东西?”姚瑜也问。
“就,就随身带的一个小东西,不值什么钱……”他越说声音越弱,到最后声如蚊呐。
“那就去你房间,看看那个不值钱的小东西。”她笑着扯下大汉衣物遮挡下的一个小令牌,下方坠了一个漂亮的玉雕小虫。
看见那玉雕的一瞬间,姚瑜面色一变,“玉雕蛊虫,你是南蛮的人!”
虽然身体中毒,但姚瑜仍旧行动如风,踹开大汉的房门进去翻找,不一会儿从里面迈着大步出来。
手上多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周边嵌着银边,没什么灰尘。
大汉的神情忽然慌乱了:“不是,这个不是我的!是有人放在我屋里!”
众目睽睽之下,姚瑜打开小盒。
一只浑身漆黑的小虫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八只腿蜷缩在一起,头上的触角恹恹耷拉着,没精神极了。
“这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大汉重复着这句话。
一只纤细的手指从眼前伸来,手指上有着常年练武磨砺出的厚茧,扣住他紧攥的掌心,用力掰开。
“啊!”大汉痛叫出声。
一道细微的划痕还未愈合,伤口在拉扯见重新撕裂。
闻到他血味的虫子晃晃悠悠站起身,扑腾着翅膀往这边飞。
还未离开四方地小黑盒,虫子身体“砰!”地爆开,血溅地板。
柳未夏适时松手,得到自由的大汉想要跑开,没想到面前是面容清冷的姚盛崔。
他不假思索换了方向,没跑出两步,一道大力袭来便被踹倒在地,头重重嗑在地板上。
“难怪上船前你那么热络,原来是为了这个。”姚瑜声音阴恻恻的,听着有些渗人:“这么喜欢养虫子,那就去阴曹地府里养。”
她冷冷拖着人进入房间,期间没一个人敢拦,眼睁睁看着大汉被拖进去,里面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处理完人,姚瑜心情很好地握住柳未夏的手,如同亲姐妹般热络:“若不是有你我还要再和迟西易打一架,打来打去的也太烦了,昨日的事我替姐姐向你们道歉,那个……姐,你的解药呢!”
姚盛崔看过来,淡淡道:“没拿。”
“你出门不拿解药?”姚瑜震惊。
姚盛崔蹙眉:“谁出门带这个?”
明明是孪生姐妹,却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
柳未夏戳了戳迟西易,和他小声说:“你完了,我们还要再去八乘宫一趟。”
迟西易微侧头,看到她卷翘的羽睫和翘起的唇角,心情不自觉好了一些:“嗯。”
“你不是不喜欢八乘宫么?”柳未夏侧过脑袋,惊讶于他反应的平淡。
这不像是迟西易一贯的作风,他应该摁着剑强忍着不给这里两姐妹一刀,然后让人去找解药。
——很粗暴,但是师弟能干出来的。
最应该暴躁的人站在后面,一只手捂着脖颈的伤口,有血从指缝中流出,他微微低眉,看起来莫名委屈:“不喜欢。”
“但他们打不过我。”
刚想安慰的柳未夏闭嘴:“……”
太欠揍了,还要那两姐妹没听见。
回到房内,一只狐狸轻手轻脚地跳上床,自从禁言咒解开它就不敢再乱说话了。
因为这位姑奶奶是真的会让他好几日说不了话。
“你这是做贼去了?”它探头,和柳未夏手中的长弓对上视线,猛然一惊:“见鬼了,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长弓还没有弓弦,弓身上刻了几只躺地上缠绕一起的巨蟒,横跨一整个长弓,蛇头镶嵌着一颗黑曜石,如同幽深的黑夜冷冷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柳未夏对这只蛇很感兴趣,仔细看了看:“这只蛇不错。”
“废话,这只弓一看就是姚盛崔的,据说她最喜欢的就是蛇这种冷冰冰的东西。”它吐槽说:“跟她似的。”
“她怎么会把这东西送给你?”
“算吧。”柳未夏说。
狐狸:“?”
用了早膳没一会儿,迟西易找了上来。
他还穿着今早那身衣服,配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刚到门口就听到那些清脆的声音。
他站在门口,耐心地等着柳未夏开门,扶着门框用尽了这辈子的耐心。
“你怎么这么慢?”迟西易大摇大摆地进屋,当自己家似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那支弓如何,我回去找三长老要几根牛筋来做弓弦,可惜这弓不好,只能勉强用牛筋凑合着。”
嫌弃之味快要溢出去了。
柳未夏摸着蛇眼上的黑曜石,笑着道:“还算趁手,这弓用着不错,还要多谢师兄挡那一箭。”
正喝茶,迟西易没忍住呛了一下,借着咳凑转过去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师妹的眼睛总有种令人安定的感觉。
若是换成旁人早就恭维起来,她却认认真真道谢,是因为还没被宗内的各种暗规污染?
他抬起头,看着柳未夏的脸,话到嘴边突然转了个弯:“那你要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