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会敲开这道阻碍的大门。
“好学不好么?”柳未夏反问。
迟西易啧了一声:“谁知道。”
“你不喜欢?”
“谁会喜欢?”
柳未夏哦了一下,不自觉嘴毒;“难怪都说你是混子。”
混子这个名号在迟西易听来尤为刺耳,特别是从柳未夏口中说出来,总让他觉得不舒服。
那种语气,好像师姐笑盈盈地嘲讽他“果真没改”。
迟西易抓了一下头发,“啧,我哪里像是混子了,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东西。”
“外面传的到处都是。”
他迟早要把外面传谣的那群人都吊起来,打一顿。
这暴躁的想法没说出口,他瞧着柳未夏的眼神,愈发感觉不对劲。
他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什么呢,他也说不出来。
只是想这么问一句。
这样无厘头的问题柳未夏也没敷衍,静静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不是。”
迟西易有点后悔了,刚才那句话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就敢给自己答案。
偏偏答案还不是想要的那个。
带着柳未夏七拐八拐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屋,装潢虽然不怎么好,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里面什么都不缺,还有一盆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好的热水。
一只橘猫从屋里面跑出来,嘴里叼着一块丝帕,转了一圈在她脚边停下。
胖乎乎的身体躺下,四脚朝天露出肚皮,喵喵的叫几声,邀请柳未夏摸一摸它。
柳未夏摸着毛茸茸的橘猫,惊讶;“你养的猫?”
“不是。”迟西易别过脸,不承认这个没骨气的东西是自己养的。
阳光射下,毛茸茸的脑袋和橘猫极其相似,都有一些翘起的毛发,在太阳下反射出某种光芒。
迟西易莫名觉得手心有点痒。
他咳了一下,半是提醒说:“你还要穿着这身全是血的衣服多久。”
他不说柳未夏都快忘了,自己现在全身都是狼狈的,身上不仅有血水和雨水,还蹭上不少灰尘。
而上山的一段路,被两个人堵上。
她至今都没洗上澡。
这间小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布置的,里面的东西全部没有动过的痕迹,好像许久没有住人。
柳未夏虽然心觉奇怪,但沐浴下来浑身舒适。
擦着头发,柳未夏看到桌面上摆放着的一盘围棋,白棋以然进入死路,黑起却隐隐有倒退之势。
奇怪。
她瞧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师弟的棋术何时倒退到如此地步了。
迟西易不知从哪弄来一身衣裳,打包在一起让橘猫叼着进来,小橘迈着优雅的步子,放下包袱摊开肚皮。
吸猫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橘猫叼来的衣服是艳色的,鲜艳的衣摆像是盛开的红梅,由一根根红线钩织出形状。
这衣服和她从前衣裳的款式一模一样。
柳未夏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迟西易看起来蛮正常的,但总是做出一些惊人的举措。
——不过师弟审美还不错。
怀着一颗反正不会掉马的心态,柳未夏毫无负担地穿上,并且还在心中点评这衣服的布料不好,远不如轻衣堂的衣服。
“我的眼光果然不错。”迟西易走进来,满意地欣赏自己挑的衣裳:“还是这身衣裳好看……”
柳未夏看着他入神的模样,无语片刻:“我的衣服呢?”
“大橘丢了。”
柳未夏不知道怎么说,沉默片刻:“你最好找回来,陈林照的外袍也在里面。”
好歹陈林照也是名声响亮亮的师祖,虽然混了一些,但威慑力还是足够的。
果然迟西易静默住,然后面色非常不好地说:“……我让大橘去找。”
脚下的橘猫悠闲地喵了几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兼具了一个重要使命。
修士何必为难大橘。
它只是一只猫而已。
“他只是一只猫而已。”对于这只活泼亲人的橘猫,柳未夏只觉得它可怜。
偏偏摊上了她这个师弟。
师弟冷哼一声,“猫也得干活。”
果然不靠谱。
柳未夏蹲下身哄骗大橘:“别跟着他了,什么都没有还要干活,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大橘喵喵叫着,似乎在说同意。
迟西易神色更不好了,拎住大橘脖子上的皮毛扔出门外。
他拍拍手:“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么?”
“为什么?”柳未夏问。
迟西易简言意骇:“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