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猫猫没活过来,她肯定愿意。但现在猫猫活过来了,而且看上去很有他自己的想法。她低头问猫猫:“咪咪你愿意吗?”
他肯定不会愿意的,就算是阳光开朗的虎杖悠仁,咪咪肯定不愿离开她的怀抱,因为她才是他的妈妈啊。
然后她望见猫猫娃娃狂点头,蓝眼睛明亮,尾巴高兴地竖起来。薰心脏如同被捅了一刀,她别过头,失去灵魂般颤抖着双臂,把猫猫沉重地抱给虎杖悠仁。
“谢谢你小野同学。”虎杖悠仁悄悄顺了把猫猫的头顶。
难怪小野这么喜欢娃娃样子的五条老师,手感摸起来确实跟真的小猫咪一样柔软。
五条悟得到解脱,从学生怀里爬到他肩膀上坐着,慵懒地翘起腿,蓬松的大尾巴扫着空气。
女孩苍白的面庞泛起僵硬的笑,目光紧盯五条悟。谴责的意味不言而喻。
五条悟当做看不见,脑袋上忽然多了一只纤细的手挠他猫耳,摸他尾巴,他咬牙切齿地忽视,伸手扒拉虎杖悠仁头发,生怕被她抱回去。
终于,一直没得到回应的薰,从万千不可能中发现了她以为的真相:她被咪咪讨厌了。
少女低下头,落寞地收回手,窄而尖的下巴缩进红色围巾里,发帘下的眼眶泛红,病态白的脸庞露出忧郁的表情。五条悟无声叹气,小手刚要伸出,只见一只招财猫忽然跳到女孩怀里,霸气地说:“喂,我可比那臭小子可爱多了,不准哭。”
五条悟无言冷笑,以那孩子的一根筋,肯定只喜欢他啊。
他的肯定没有超过一秒。
薰紧紧抱住招财猫,唇角扬起一丝腼腆的笑,不断用手小心翼翼地摸着招财猫的肉垫,柔声喊她“咪咪”。招财猫得意,猫脸上冲五条悟露出挑衅的微笑,主动用脑袋去顶薰的手。
少女肉眼可见地笑容扩大,抱着招财猫几乎是爱不释手,眼里的痴迷跟吃了致幻菌子般,没有半点青春期忧郁的影子。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互动友爱的一人一猫,小手死死揪住虎杖悠仁的头发,扯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虎杖悠仁小声问他:“怎么了五条老师?”
紧接着晦涩的语言直接抵达他们的脑中:
「捉迷藏十分钟后即将开始,只要有一人在今晚没被鬼捉到,全员胜利。赢者能获得高考-答案,输者留下子宫和睾-丸。」
前面他们还在严肃聆听,到最后一句就彻底绷不住了。四人咬牙拔腿狂奔,他们肩膀上和怀里的两猫隔空互挠打架。
虎杖悠仁崩溃大喊:“外星人这么执着人类器官干什么?这也太猎奇了!”
小桃怜悯地拍拍他肩膀,“说来话长,厄卡伦的金蛋被盯上过,我们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回来一颗,总之现在还是赶紧躲起来吧!”
他们冲出走廊,跑下旋转楼梯,发现这是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古堡,整体装潢充满黑红色调的哥特式设计。根据游戏“只要有一人胜利,就算全员胜利”的规则,他们选择分成两人一猫队分散开来躲。
A队:招财猫,小桃,厄卡伦。B队:悟猫,小野薰,虎杖悠仁。
十分钟期限一到,古堡内响起优雅暗黑的小调钢琴曲。无论是A队所在的画房,还是B队所在的地牢都能听见这怪异的钢琴声。
地牢阴暗潮湿,空气泛着发霉的气味。薰躲在刑具铁处女里,这里逼耸狭小,她稍稍偏移一寸,浑身都会被尖锐的长钉贯穿。她小心护紧了怀里的猫猫,屏住呼吸。
五条悟还是选择跟着薰一起躲,悠仁有宿傩在,他不用担心。
猫猫粉色的鼻尖动了动,鼻尖萦绕少女身上的玫瑰花香,他没忍住嘟囔:“偷腥猫。”
“咪咪,是你说话了吗?”
蓦然一道轻柔声音飘进他耳畔,五条悟立刻闭嘴。
声音来源的方向是从地牢外边发出的。
薰分明抱着他。
下一秒,一只冰冷细腻的手轻轻捂住五条悟的嘴,他眼前出现一只握紧的拳头。
这是众人刚才商议出的暗号之一。发现“鬼”,就打“握拳”的手势。
空气无声息变冷,寒气从脚底往上蔓延,冻得薰皮肤表面结了霜。不是空气发冷,是她自己由内而外地散发冷气,她全身血液极速倒流,冷得她手心冒虚汗,牙齿狂颤。
五条悟在她怀里感觉到她体温骤降,她手掌的皮肤触碰到他时传来的冷气像冰块般。
薰从刑具的缝隙中窥见到冰冷的月光,在月下时她的食欲就像野兽碰到送上门的食物般膨胀。她冷得浑身发抖,掐紧掌心,尚存的理智被恐惧与食欲摧残。
现在几点了?在这里时间还存在吗?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在这里露出原形,得在午夜十二点前自己躲起来。
正当她冷得想干脆冲出去时,她的掌心被温暖的毛茸茸顶了下。
女孩绿色的眼珠盛满猫猫的身影,她呼出的霜气变成白色,整个人就像一台制冰机,溃散的眼神因为感受到猫猫的温度渐渐恢复焦距。猫猫娃娃张开短短的双臂爬到她胸脯上,抱住她苍白纤细的脖颈,不太熟练地用猫耳蹭她脸颊,还把他大而蓬松的猫尾巴塞到她掌心。
五条悟极其轻微地眨了下蓝眼睛,用他红色的体温拥抱这个女孩,告诉她“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