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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件事报告给警方后,锦里跟花城也要留下来做笔录。
直到此时,8848登山队的其他成员才知道这件事情,夏晴天比其他人了解得更多,但在得知凯特有可能是被自己的队友杀死时,她的惊讶一点儿也不比其他人少。
顺理成章地,其他成员也要留下来。
“反正我空闲时间还很多。”游人笑眯眯地说。
“等你们做完笔录,大伙儿再一起离开吧。”摩羯鱼反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应该费不了几天时间。”这是一板一眼的惊蛰。
“给这件事画个句号。”夏晴天也附和道。
这时其实瑞冰几人已经离开大本营好几天了,又被出动的刑警带了回来。除去第一次见到瑞冰几人的夏晴天、游人、摩羯鱼还有惊蛰,锦里跟花城这是第三次见到他们了。谁也没有想到,两方人马的第三次碰面,竟然是在警察局里面。
不同于第一次见面的甘孜酒店大门前,大家谈话间略微带着火药味;也不同于第二次见面的一号营地帐篷里,恐惧与疑虑充斥着整个空间;这次见面,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小黄鸭跟大黑鹅也许还很惊讶。
瑞冰看起来很沉默,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也许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是不是早就猜到自己有一天会暴露呢?花城心想,如果是的话,那么她的猜测没有错——警方在锦里跟花城报案后的当天,就动用直升机直接空降到雀儿山的第二个大冰壁下,在那附近,他们搜寻到了凯特被掩埋起来的尸体,以及一只染了血的冰镐。
可以说,瑞冰的罪名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只等鉴定报告一出来,就可以定罪。
隔着一扇窗看到昔日的同伴,小黄鸭仍旧满心疑虑与不可置信,不停地追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也是花城以及其他人的心声,更让花城觉得痛心的是:“大家都是一起登山的伙伴,在雪山上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非要对自己的队友痛下杀手?”
沉默,长久的沉默。
就在大家以为瑞冰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终于缓缓开口,将事情和盘托出。
这时花城才知道,原来其中的隐情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在这支自主登山队里,我跟凯特算是认识得最早的了。那大约是五年前吧,当时我很穷,但已经很喜欢户外,没有钱买装备,我就去四处做零工。有一次,在帮一群外国登山者背装备上山时,我认识了凯特,他问我想不想去登山——不是做一个帮别人把东西运上山的背夫,而是自己去攀登一座山——我很愿意去尝试,因为我本身就很喜欢户外,我以为凯特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我们结伴去攀登了人生中第一座雪山,那是一座未登峰,我们给它取名叫玉针山,因为山的形状很陡峭,直指云霄。由于经济状况不佳,两个人没有钱去买专门的登山靴,只能穿着军用靴往上走,当时那种又冷又累、浑身酸痛的感觉,我到现在都还能清晰地回想起来,有好几次我都后悔了,中途想放弃……但在最终登顶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登山,与之相比,其他任何户外运动都不再能够吸引我了,我当即决定,今后要继续去攀登更多的雪山!”说到这里,瑞冰的眼睛开始灼灼生辉。
看到这样的她,没有人会怀疑她对登山的热爱。
“没想到因为首登了玉针山,我们两个名声大噪,陆续开始有户外赞助商找上门来,请我们下次登山的时候穿戴上他们的品牌服装,以此起到一个宣传的作用,我们也因此赚到了一笔钱,之后登山就不再有经费不足的忧虑了。”
九极也有赞助商,花城想起格勒曾经说过,有名气的自主登山队会得到赞助商的支持,只是当时她并没有太过注意这一点,此时瑞冰突然提起这件事,难道她的杀人动机与此有关吗?
花城左右看了看,发现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但没有人贸然提问,大家都在等着瑞冰继续往下说。
“过了一两年,小黄鸭跟大黑鹅加入了我们的自主登山队,从那时起到现在,队伍就一直维持着这样一个四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