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听得皱眉，什么叫要午饭？

“你们是乞丐啊？”

崔赤豹略微瞪大了眼睛，不愧是大师，说话这么刻薄。

“不是，就是借张婶家的厨房让张婶帮我们做午饭？”

秦衍继续问道：“你们给钱吗？”

“当然不啊”崔赤豹说得理所当然，从他的眼神中能明显的看出他甚至觉得秦衍的问题很刁钻。

果然是土匪，秦衍这样想。他走进房中，“给我把绷带割了”

崔赤豹一脸震惊，“绷带？”

秦衍搞不懂这些人老是在震惊什么，“这还不明显吗？”

崔赤豹摇着头难以置信的说道：“这难道不应该是大师古怪的行为艺术吗？”

秦衍都听笑了，“不要发癫了，做个正常人对你没坏处”

崔赤豹看着秦衍递过来的刀，不死心的再一次问道：“所以这真的不是行为艺术？”

“我不要了，你可以缠你脸上”秦衍的脾气都被他磨没了，这句话甚至是笑着对他说的。

崔赤豹接了过刀，十分诚恳的问道：“我缠上能变大师吗？”

秦衍道：“你可以改名”

崔赤豹叹了口气，然后给秦衍的绷带隔了取了下来，绷带缠了很多层，秦衍感觉他的脸终于能呼吸了，宫里的那些太医绝对是整他的。

崔赤豹的动作很慢，秦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他实在不想看崔赤豹眼中的遗憾，于是眼神就东瞟西瞟的，他看到锅里放了一块皂角，锅里的水黑漆漆的，锅洗了一半是亮白的，一半是黑的，秦衍心想，幸好早上顾清曲没有吃他们拿来的包子。

“哎呀我去”崔赤豹的声音把秦衍的思绪拉了回来，秦衍对上了他惊吓的眼神，惊艳的眼神秦衍看得多，惊吓的眼神秦衍这还是头一次看，难道太医还能把他给医毁容了。

秦衍赶紧走到水缸旁去看，一眼就看到脸上的皮肤全是红红的，看起来像是被剥了皮一样，秦衍自己都吓了一跳。

崔赤豹还在旁边说：“不愧是大师，你现在这样子比缠绷带更吓人，估计鬼都能吓死”

秦衍转头恨了他一眼，然后上楼了，崔赤豹还在后面喊，“大师，水烧好了我叫你”

秦衍上了楼，从混沌石戒中拿了镜子出来照，结果比水面照出来更吓人，红通通的有些地方还泛着青，秦衍气得差点把镜子扔了，虽然他之前一直没把他的脸当回事，但真毁容他才意识到美貌的重要性。

秦衍气的咬牙，宫里的那些庸医，回去就全给杀了，庸医，庸医。

秦衍气得要死，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倒头就睡了，睡觉是最快消除烦恼的方式。

这一觉睡得很不好，一直在做噩梦，秦衍梦到顾清曲看到他的脸，吓得脸都白了，用剑指着他，“你是妖怪，你别过去，我杀了你”

秦衍气得转身就走，结果刚走两步，长剑就捅穿了他心脏，他低头去看，剑尖变成了银白色的枪头，他快速的往前走去，把心脏从枪尖拔出来，他转身就看到了身穿莹白战袍的顾清曲，神情桀骜，眸若霜雪的看着他，就跟在之前战场上看他的表情一模一样，银白色的长枪往下滴着鲜红的血，鲜血蔓延到他脚下，他一垂眸看到自己的样子，像一个被剥皮的怪物。

“秦衍”

秦衍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冰冷，在看到面前的人时，恨意喷涌而出，毫不犹豫的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顾清曲被他的反应吓懵了，直到快窒息了快轻轻的敲打着秦衍的手腕，他艰难的喊，“大师”

秦衍的手松了，这不是战神，这是小哭包皇帝。

秦衍无力的垂下了手，顾清曲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但这次秦衍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拍背，他甚至没有去看他。

顾清曲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一边咳一边拉住了他的胳膊，“秦衍，你怎么了？”

秦衍头也没抬，失落的说道：“我毁容了，好难看”

顾清曲伸出手在脸上摸了摸，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小刀来，抽出刀鞘就往自己脸上划，秦衍对兵器很敏锐，所以即便他没有看，也精准的握住了顾清曲的手，他惊诧的问道：“你干什么？”

顾清曲老实回道：“我不知道怎么让你开心起来，所以我打算陪你”

“你疯了吧”惊诧之余秦衍心里涌起些莫名的感觉，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秦衍狠狠的道：“你真敢划，以后我都不管你了”

顾清曲目光柔柔的又带着些委屈看着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