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启停止与容秋交谈,随手将澄清声明交给了身后的乔远。
乔远接过,又道:“泽端少爷已经按要求交接给了赵管家。”
贺砚启颔首:“去下面等,十分钟后我下来。”
乔远又走了,在旁边听两人说话的容秋目送他离开,当他将视线从门口收回时,却发现贺砚启那双眸子正在细细的看他。
“您不一起走吗?”
“想留下多看你一会儿。”
白纸黑字还没签才达成口头协议,贺砚启的话就露骨了许多,一点都不像第一眼见时内敛凝稳的模样。
第一次有人对容秋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如何去接。
看出容秋的生涩,贺砚启没再说出格的话。
两人静默相对,无话了几分钟。
没多久,贺砚启起身,站在了病床边。
深沉的眸光在容秋身上游离。
“你在这里安心养病,明天早上我的私人管家会代替我来,他叫赵宵,有要求向他提,他会去办。”
贺砚启走了,特殊病房一下子没了人声,彻底空了。
确定对方走远,容秋瞬间卸了身上这股勉强撑起来的力气,宛如一只没有脊椎的竹节虫。
侧着身子背对着门口,容秋扯高被子蒙住半张脸,想躲在里面哭。
他现在明白了什么叫一语成谶,‘SAW’那个曾经带过他的经纪人说的对,任何事都是有代价,他根本守不住。
这次,是他主动提的。
他是自愿的。
没有任何人逼他。
只为了找到一个继续在这世间苟活残喘的理由。
我是生活的懦夫。
容秋自我厌弃的想。
第二天一早,赵宵就来了,他穿着一身京都最近管家圈非常流行的复古式长袍,身后跟着贺泽端。
还没等赵宵开口,贺泽端就站在了容秋面前,少年人眼神怪异、语气好奇的开口问:“你昨天跟我小叔具体聊了什么?为什么他一回去就跟赵管家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
贺泽端其实第一眼对容秋是充满好感的,虽然撞了这个人给他自己以及贺家带来了一定的麻烦,他昨天被吓傻了没来得及好好看容秋,一夜过后见舆论事态渐渐止息,这才有心情仔细观察。
这人长的是挺好看的,整体气质往温柔清婉方向靠,尤其是那双眼睛,哪怕微微低垂有气无力的耷拉着,都透着美好与无暇。
贺泽端突然理解小叔为什么突然看上了他。
啊,不对啊,归国后比庙里苦行僧过得还禁欲的小叔居然开窍找情人了?!!!
如果不是怕被父亲贺砚宗上家法打死,贺泽端现在就想回主宅第一时间同所有人分享这则能够震惊整个贺家的‘好消息’。
“泽端少爷,别忘了三公子昨晚对您的警告。”
不准向外乱说!
否则,后果自负。
父亲与小叔的话,贺泽端向来深信不疑,于是赶紧掐灭心底那股刚刚起的分享欲与倾诉欲。
避而不答贺泽端的发问,对于容秋而言,这是件很难堪的事,他拒绝与贺砚启之外的人谈论。
“对了,昨晚跟小叔具体谈了什么?”贺泽端再次追问。
容秋侧过身子,继续像头一天那样不理他。
赵宵看不下去,再次对贺泽端低声重复昨晚来自贺砚启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