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珩羽满嘴的不正经,陆棠之说不过他,大庭广众又不好揍人,于是拎着花气冲冲走人了。
程珩羽小跑几步跟上,陆棠之却是不想跟他一块走了,只要两人并排,陆棠之就会快走几步把他甩在后头,以此来气程珩羽。
也不知是呼伦贝尔的夏夜蚊虫多还是刚来这里水土不服,陆棠之总感觉脸上身上痒痒的,眼睛也好像进了睫毛,怎么揉都不见好。
程珩羽跟在他身后走,自然也瞧见了他脖子上手臂上泛着的红,但此前他亲了陆棠之,以为是羞红的,就也没有多想。
直至陆棠之蓦地停住脚步,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照了照,惊叫出声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陆棠之过敏了,玫瑰花过敏。
不过不打紧,只是轻度过敏,看了医生开了药,估计明早就能好,就是看起来严重些。
手臂上脖颈处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疹子,脸上最是惨不忍睹,两边脸颊像是打上了高原红,嘴也成了香肠嘴,眼睛更是肿得眯成一条缝,直直地睁不开。
突然来这一遭,几乎是毁容式的伤害,陆棠之哪还有心思闲逛,拉着程珩羽马不停蹄回了酒店,洗完澡就在床上绝望躺尸。
陆棠之现在这模样,要说可怜是真可怜,但好笑也是真的好笑。
在程珩羽又一次没忍住笑出声时,陆棠之反手揪住他腰上的肉一拧,疼得程珩羽龇牙咧嘴。
“不许笑,转过去!”陆棠之难为情地挡住脸,踹了脚程珩羽的小腿,凶道。
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帅气脸蛋倏然遭受这堪称灭顶之灾的变故,好在只是轻微过敏很快就能恢复,不然让他顶着这样一张脸过一辈子,他真是直接上吊算了。
陆棠之又气又憋屈,该死的玫瑰花,动哪也不能动他的脸啊,当时看到手机里自己的模样,陆棠之差点两眼一黑撅过去。
“好好好,我不看,你快睡吧。”
“你转过去睡。”陆棠之得寸进尺,推着程珩羽转向另一边。
“行,”程珩羽利落转身躺好,全都依着陆棠之的来,“转过去了,现在能睡了吗?”
“……”本是烦躁想找茬,不想程珩羽如此配合,一下子他也没了挑事的由头,自己在心里无端气了气,闷闷不乐道:“睡吧。”
陆棠之说是睡,实际根本睡不着,也睡不住。
他愁啊,愁他的脸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去,这丑模样陆棠之是一秒都忍不了。
隔几分钟他就爬起来去照镜子,然后垂头丧气地回来躺下,翻来覆去,反反复复。
又一回翻身朝向程珩羽时被亮光晃了眼,他撒气似的踢一脚偷玩手机的程珩羽,随后闭上眼装作睡不安稳地哼唧两声。
程珩羽被他踹得不明所以,一回头对上他肿成猪头的‘俊脸’,猛一口憋住气,缓缓将脑袋转了回去。
手痒,心理上的痒。
程珩羽到底是没忍住,还是趁陆棠之没注意偷拍了一张,虽然光线有点暗,但还是能看得清的。
将照片移进私密相册中‘陆棠之专属’一栏,程珩羽放下手机老实睡觉。
刚躺好没两秒,陆棠之冷不丁开口:“喂!”
“怎、怎么了?”程珩羽被他的声音吓一大跳,还以为陆棠之发现他偷拍丑照了,一时间心虚不止。
“你……”陆棠之顿了顿,语气很冲:“你干嘛一直不看我,是不是我现在变丑了你就嫌弃我?”
“不是你不准我看的?”程珩羽对他这倒打一耙的功夫是愈发佩服了。
“我哪有?我分明说的是不准笑!”
“那我转过来?”程珩羽又问,虽是在询问,身体却早一步转了过来。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秒,虽看不太清脸,却能看见对方眼中闪烁的一点点光。
陆棠之怔怔,对于程珩羽的问题一时哑然,心下矛盾纠结,不多时背过身去,赌气般道:“随便你。”
“真随便我?”程珩羽尾音上扬,话音中透着蠢蠢欲动的笑意。
陆棠之总感觉他这句话里有坑,好像不久前才上了一次当,可不等他拒绝,程珩羽已经快速自答完了。
“那可是你说的随便我。”话落程珩羽往陆棠之那边一挪,整副身体贴了上来,长手一揽将人拢入怀中。
“你干嘛,松开我!”陆棠之想过他可能会不要脸,没想到这人能这么不要脸,他像被拴的霸王般剧烈扭动挣扎,嚷嚷着叫程珩羽松手。
“不松,都是兄弟,就抱着睡一晚怎么了?”程珩羽学着他惯常的话术,把‘兄弟论’还给陆棠之。
抱都抱了,哪能轻易放开,程珩羽长腿一跨将人死死禁锢住,确定右手抱紧了人,伸出左手往上精准捏住陆棠之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一吻。
陆棠之被突如其来的吻亲得大脑宕机,顿时整个人安静如鸡,唯独心跳声在逐渐扩大。
他呆愣半晌,才恼羞成怒道:“我没答应谈,你不能这样!”
“嗯嗯嗯,就当是我耍流氓,你要是再闹我就继续亲你。”程珩羽坦然认下罪状,撂下狠话直接硬控:“所以现在,能不能好好睡?”
陆棠之欲哭无泪,哪有人耍流氓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仗着他喜欢他就能为所欲为吗,简直太欺负人了!
可欺负他又能怎样,要么睡觉要么亲,陆棠之没得选,他只得安分道:“我睡,我睡还不行嘛。”
这一夜比陆棠之预想中睡得更好,昨晚安静下来后没多久就睡着了,就连做的梦都异常香甜。
早上起来一照镜子,他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脸蛋恢复如初,陆棠之心情大好,对程珩羽昨晚动手动脚的事也不计较了,难得好声气地叫人起床。
被叫醒的程珩羽内心发懵,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醒了没醒,不然他怎么听见陆棠之这么好脾气的哄他起床?
平时可都是大嗓一开把他轰醒的。